“你着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外公,我就是觉得咱们江东有救了。”吴悠拿着手帕擦了擦干裂的嘴唇。就哪怕到了现在,非到万不得已,她也绝口不提陆瑾。
“本来应该是这么安排的,可是北边也不安稳,平夏总督顾影璋造反了,他这一反,整个平夏和西北两道就全完了。”萧逸叹了口气道。
他做辅多年,顾影璋自然也是见过的,就现在而言,他也实在难以相信顾影璋居然反了。
“这次陆瑾固然立下了大功,但朝廷封赏这么厚,恐怕也有借重他的意思。现在西北一反,京都可以说就处在两面包夹之下了。而且听说北王也不安稳。”
“眼下朝廷搞不好会让陆瑾先保京都再图其他,恐怕这江东就不一定能来了,还是得靠咱们自己。”萧逸说的是正常逻辑,也是朝廷的意见。
但他终究不了解陆瑾,对于朝廷的各项诏令而言,对我有用我就听着,没用就一边去。要不是因为大岳父和南宫影月在朝廷,他都懒得搭理朝廷的意思。
这也是他一直紧抓兵权不放的原因,枪杆子是一切的底气。你不服你来咬我啊?
前世他也看过很多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沉迷于各种权利争斗、阴谋算计,最后当个皇帝再搞什么朝堂制衡,活的和古人无二。
然后一堆人大呼过瘾,不是小白文。但就穿越的形势而言,陆瑾并不以为如此。
抛弃掉一个穿越者最大的优势,然后去和古人玩人家擅长的游戏,在陆瑾看来,这才是最大的降智。
所以穿越以来的陆瑾似乎一直游离在大梁体系之外,他没信心玩,也不想玩大梁人的那套游戏。他就是要在站在棋局之外自创规则,天下人皆棋子,他就是要用不可阻挡的大势改变一切,我管你怎么下棋!
唯一制约他的是情感,左右他的也是情感。这才是他犹豫徘徊的原因。
吴悠听完萧逸的话倒也谈不上失望,本来就是不该抱有的指望。她指望的不是陆瑾来救江东于水火,而是能不能再看他一眼。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大哥伤心难过。他会伤心难过吗?吴悠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大哥好,就一切都好。
可是眼下的大哥似乎越来越忙了,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哥吗?想着他要去北地平乱会不会有危险,可看了一眼枯瘦的双手,无奈叹了口气。
等到送走萧逸,彻底放下心中负担的吴忧好好的洗了一个澡,穿上了好久没有穿过的长裙,站在院子中如弱柳扶风。
接过丫鬟手中的剑慢慢的挥动了起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了,原来这么沉。
姐姐和嫂子都走了,家事也算安排妥当了。至于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现在如璀璨的星光一样闪耀在天空,他有着两位出色的妻子,倒是也不用自己过分牵挂。
剩下的好像就只有在钱塘的大哥了,不过大哥向来沉稳有度,倒也不用她太操心。
听说神道门的门主也是个年轻的女人,吴悠有些想见见她。如果有机会用手中的这把剑杀了她,这江东是不是就能安定下来?
吴悠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手中的剑却越来越快。他仿佛看见了大哥在下河村的样子,那么不知所措,那么义正词严。
想着想着就感觉漫天的星光,在这些星光里,她似乎感觉自己与大哥越来越近,近的能看清楚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噗通!”吴悠直接从半空中栽了下来,人事不知。这个饱经心理压抑的女人终于在一朝轻松后再也支撑不住了。
“小姐!”丫鬟们吓傻了,忙嚎哭着扶起了吴悠,然而吴悠就像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