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说平白无故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不做,还能去哪儿?”
“这可不好说!这年头,虽然干着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可是年轻人的需求,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我听说,国外老百姓一双鞋的价格,足够咱们这儿一个双职工家庭干一年的,听说在彭城那个地方,有很多人一个月拿的工资,就是咱们这些干公安的一年的收入,你说,要是你听到这些消息,你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宋红军看着年纪也不算大的陈青峰,不明白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说话跟个老家伙一样。
也许是陈青峰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是站在咱们父辈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的,你看,我和陆文婷结婚了,结婚之后就一直为房子的事情愁,刚结婚的时候住宿舍,后来就两地分居,有的时候我偶尔来都这边也是过去将就一宿,毕竟房子就那么大,家里还有小雪,除此之外,对我来说,最美妙的日子就要算在石门那边了,而且沾的还是媳妇儿的光!”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你也没住过啊,我们家那个大杂院,早晨要上个厕所都得排队,你要是来感觉了再去,等到了那儿那队伍长的能愁死你,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拉裤子里了,而且胡同里公共厕所,那个味道,冬天还好说,夏天里面苍蝇蚊子多的能把你轰出来,最要命的就是下大暴雨,你是没见过,满胡同的大粪都溢出来了,偏偏你家房子还漏雨,唉,什么时候单位能分房子,那我就算烧高香了!”
……
宋红军算是跟陈青峰聊到了话头上。
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
陈青峰知道,等陆文婷回来,搞不好能赶上福利分房,就算赶不上他手头有点钱,等到了商品房可以放开买卖的时候,他瞅准机会,在都这边多买几套房子,要是有余钱的话,就去沪上那边再买几套,他这辈子大概率不会为钱的事情愁,大不了等股票上市那一年,自己也参与炒一把认股证,或者跟当初的初代股民一样,去南方倒腾两把国库卷,反正这些事情都已经证明过,是不会受法律处罚的。
当然单位知道了,可能会有点说法,但如果把时间拉长的话,这些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陈青峰这辈子活过来,没想着赚特别多的钱。他只想把自己的人生过好,顺便带自己的公安职业多增加一些荣誉。
一切无愧于心就好。
想到了这里,陈青峰又想起了老郑。
说实话,老郑这个人没有受到过部里的表彰,但问问他们队里的那些人,听到了老郑的事迹,谁不佩服?甚至后来安葬的时候,大家纷纷出钱。以至于半个单位跟陈青峰都不怎么认识的同事也来参加了老郑的葬礼。
都是一个系统内,有的时候,所谓的荣誉不代表一切。公道自在人心。
陈青峰和宋红军回去之后,就安排米兰。拿着袁静的资料去准备。
单位提供了一张袁静的工作照,连带着一些个人信息的描述,做一个寻人启事,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小米活干的还挺利落,大概以前就是专门做内勤的。
没过多久就拿着几个版本过来找陈青峰确认。
陈青峰定下了一个信息最详细的,然后就安排人,通知下面分局,尽快把这些通告传达下去。
下午的时候,市局下属的各个分局,纷纷派人过来领取陈青峰他们这边的协查通报。
很快,这些关于袁静的内容就下了下去。
而此时,在山塘市……
一艘渔船正在回港,船上满满的都是鱼货。
不过就在船即将靠近渔港的时候,突然船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船上捕鱼的两个老夫妇全都站起身来。
“怎么了?”
“不应该呀,这一片水域不应该有礁石啊!”
“那别管了,先吃点面吧,我拿新捕来的螃蟹煮的,我尝了一口,鲜的很呢!”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这边可是主航道,要是一会儿别人的船过来触礁了怎么办,今年鱼情好,可没到这儿翻了船把好不容易打来的鱼又全都扔回海里,那可就太浪费了!”
“你就是多事儿!”
船上的老婆子埋怨了一句,但还是把小锅里煮的面条满满的捞出了一大盆,专门放在船上,而他自己则捞着剩下的面条吃。
这些结婚的老夫妇,哪家不知道心疼自家的爷们儿。
站在船头,老人家把衣服一脱就跃进了海里,突然间,老人家就像是被什么咬了一样,惊慌失措的窜出海面。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咋了!”
“船底下挂了个人!”
“人,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