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甘缪刚要说,可是想起,自己之所以会那么晚出现在华林门,是因为月娇思念出征未还的柴朝义,从前他们二人时常在华林门附近有私会,月娇一想起与柴朝义从前的情谊,又担心柴朝义会出什么意外,因此日日都会到华林门附近张望,甘缪心中倾慕月娇,可自己是个刑余之人,也不敢奢望能得到月娇的心,只是时常躲在暗处守护着月娇,只要能看月娇一眼、知道月娇相安无事才能安心,他之所以到华林门去,也是因为担心月娇,放心不下才会如此。
若是甘缪当着元淮的面将此事说出,只怕也会对月娇不利,因此面对元淮的责问,甘缪也沉默不语。
绍悯看甘缪不说话,便趁机说道,“陛下若不相信,不妨派人去甘缪的住处搜上一搜,这些用于巫祝的秽物皆是甘缪交托给奴才的,定有线索可循,便知奴才的话无一字虚言。”
“陛下,臣妾相信甘缪的清白,他跟随臣妾多年,即便臣妾与佺儿到雪川,甘缪都忠心追随,并无二心,绝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诸葛忆荪说道。
“请陛下明察。”甘缪也说道。
惠妃听到了外间的争吵,也连忙出来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对太子之心,臣妾一向都看在眼里,此事疑心重重,请陛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皇后娘娘啊。”
“陛下,太子的身子还不曾痊愈,臣妾想,此事还不宜张扬,不如等太子的身子好全了,此事就交给臣妾来一一巡查,定会给陛下和太子一个交代的。”诸葛忆荪说道。
“陛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存心构陷甘缪公公之处,若是皇后娘娘要证实甘缪的公公的清白,为何不然陛下派人去搜查一番?清白与否,一查便知,皇后娘娘为何要存心阻拦呢?”绍悯说道。
“放肆!”还不等诸葛忆荪说话,元淮先指着绍悯说道,“竟敢口出狂言,对皇后不敬!拖出去,掌嘴二十!”
说着,康裕带着两个太监将绍悯拖到了长英殿外,当着东宫宫人们的面,用鸡翅木板狠狠地打了绍悯二十个嘴巴,打得绍悯两颊红肿、全满口是血,又让人将绍悯拖了进来。
绍悯仍旧不顾脸上的疼痛,对元淮磕头说道,“陛下,奴才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只是请陛下细想奴才方才的话,若是甘缪公公的确与此事无关,奴才甘愿受车裂之刑,毫无怨言。”
元淮看了诸葛忆荪一眼,又吩咐一旁的汤哲庸,“你亲自带人过去,看着他们,在甘缪的住处里里外外地搜上一搜,绝不容许有人趁机栽赃,也不容许错漏一处,去吧。”
“是,老奴遵旨,”汤哲庸也看了一旁的诸葛忆荪一眼,微微点点头,便带着康裕、康福等人往坤仪宫甘缪的住处去了。
唐简卉担心元淮生气,便在一旁的安抚着说道,“陛下莫要心急,等汤公公带人搜查明白,真相自会水落石出,如今还是让人巡查太子殿下的病因要紧,若是太子殿下的病的确是因为这些秽物,还要及早请个道行深厚的仙师来为太子殿下做场法事才好,不为别的,只是让陛下、皇后娘娘、惠妃姐姐、太子殿下安心罢了,若不是因为这些秽物,还要督促着太医院的人,早些找出太子殿下的病根,也好对症下药,免了太子殿下的痛楚才是。”
“贵妃这话说得极是。”元淮称赞着说道,“朕倒是忘了,宝簟啊。”
“是,奴婢在。”女官宝簟答应着。
“传朕的话,让人去将青阳仙师请来,”元淮吩咐道,“再去太医院,多找几个太医,一同到东宫为太子医治。”
“是,奴婢遵命。”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汤哲庸便带着几个太监、侍卫走进了长英殿中。
汤哲庸面色沉重,头也不敢抬,径直走到了元淮的一侧,康裕和康福也将从甘缪房中搜到的东西呈了上来,
元淮与诸葛忆荪、唐简卉看着,原来从甘缪房中搜出来的,是一条断了的弓弦、一副带血的野兔皮毛还有许多干净的黄纸。
“奴才冤枉!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奴才!”甘缪跪在地上喊道。
元淮嫌恶地看着甘缪,一言不,又冷冷地看了诸葛忆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