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僵持了片刻,康宅却又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曹栋三人非常熟悉,而来人对着冷笑的康员外点了点头,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让他们让开:「大栋,把人留在康员外在这儿,然后跟我回宗门。」
「唐师兄?你怎么会……」曹栋惊愕于唐满弓的出现,难不成康兴材还真没有扯谎?已经和门派达成了协议?
「忆儿的事、你们的事,康员外都跟我说清楚了,而你们委托他调查的忆儿下落,我也交代了人去追查。」别看唐满弓平时表现得不像个管事的人,但说起话来言简意赅,也不用曹栋怎么提问,三言两语就表明了立场:「接下来只要等到消息回传确认忆儿的位置,咱们便立刻采取下一步行动。」
「至于这位……如今已然证明他与忆儿一事无关,那他和康员外有什么恩怨咱们也不便插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唐满弓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许与他本人的性格有关,但其实也能反映出一些大宗门精英弟子自恃身份的傲慢——按常理而言,一个无辜之人被你卷入了麻烦当中,找麻烦的人你也认识,那你不说坚定地同仇敌忾,至少人之常情也是从中做些调解。然而唐满弓却完全没有这个选项,就好像局外人一样自扫门前雪,贺难能跑算他厉害,贺难死在面前那就是他自己倒霉。。c0
「这……不太好吧?」就算是一贯看贺难不爽的大栋和小冶,也是明辨事理的,既然贺难不是掳走忆儿的犯人,那么他就算是被自己牵连进来的,这样把人扔在这儿心里总不是滋味。
你一言我一语正在消耗着唐满弓的耐心,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最终还是试图减轻几人的心理负担:「康员外也是受人之托办事,又不是非得要他的命,所以你们放弃他也没有什么可愧疚的。再说忆儿的消息也是康员外提供的,也算是对咱们有恩……身为药王斋门下,总不能做些恩将仇报之事。」
回过头来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唐满弓不做干涉倒也不能说错——毕竟康兴材再怎么样也算是一条好狗,而贺难不过是个路人,就算此人在江湖当中有那么些名气,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没有直接出手落井下石已经算是照顾这几个师弟的面子了。大栋和小冶无疑是听懂了唐满弓的话,蔫声走到了一旁,却是不太想面对贺难。
唯有麻子脸「啧」了一声,不同于此前口口声声以抱歉为
();() 由的谦辞,而是真的十分真诚的无奈:「姓贺的,这回恐怕真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这事的确是我们自作主张才害了你……唐师兄的武功我很清楚,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完全不是对手,而你也绝对跑不出他‘点穴"的范围。但你的身份的确不是我们兄弟三个泄露出去的。」
「你倒也不用道歉,本来大家伙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不过是我自作聪明才会栽到这儿而已。」贺难倒是很坦然,生死存亡的关头让他的思绪无比清晰——「关镖头就是贺难」是否为曹栋等人泄露并没有什么所谓,康兴材背后那个神秘人本来也要找「贺难」,只要自己身处芒城就绝躲不开那么多眼线,剩下的无非就是遭遇的时候能不能硬拼或者逃跑的问题。
但白忆儿明明还不见人,药王斋就痛快地把自己交到康兴材手上,这事儿背后八成还有玄机,看来自己的推测还真没错——白忆儿的失踪其实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神秘人嫁祸自己给了药王斋一个参与此事的借口,而他的手下也正好利用药王斋的情报来加快找到自己的进程,至于三人恰好把自己带到康宅,贺难反倒认为是个有利于自己的巧合,只不过自己太过松懈才没有把握住机会而已。
不过现在才明晰也好、后悔也罢,或许也没什么意义了,贺难也只能乐观地去想自己孤身一人深入敌后的举动虽然十分愚蠢,但至少没有带着小郁全军覆没,如果她能尽早发觉情况有变,与老魏他们联络至少也能安然撤退。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瘦长的身影拦在了贺难面前:「我这人扪心自问还是比较讲理的,既然是我误了人家,那至少我也得做出点什么来,给自己、给别人一个交代才是。」
「药王斋夏琨,斗胆向师兄讨教!」那吸附力极强的气旋在声音脱口而出的瞬间于面前涌起,不含有什么杀伤力,只是想阻止师兄的出手,为贺难争取来逃跑的时间。
夏琨与贺难没什么交情可言,眼下他的想法很纯粹——贺难固然对药王斋出言不逊,但三人抓了他也算是还以教训,而在调查忆儿失踪的过程当中他也很配合。一码归一码,这事是他对不起贺难,那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更何况他也隐隐意识到了有什么问题存在着——康兴材带来的这些人没有特别强的高手,如果四人硬闯的话不是没有机会全身而退,可以说是围捕贺难的态度与能力十分不相符,直到师兄出现才算是有了一个保障……
然而事情正如夏琨所言,三打一都不是对手,他自己一个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几乎是在气旋凝聚的瞬间,唐满弓便已经将夏琨与贺难一同放倒——大栋和小冶或许也真有心,但还未等实现行动就看到双双倒地的场面,只得就此作罢。
「还真能给我找事儿……」唐满弓叹了一口气,他一瞬之间制住了两人穴位,把话说给清醒的夏琨听:「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不但非常愚蠢,而且毫无意义。」
「您自己的师弟,康某就不做什么评论了。」康兴材也终于走了过来,笑容却是颇有些谄媚:「但既然唐少侠已经帮我们制服了目标,能否劳驾送佛送到西,让这小子老实一段时间呢?毕竟上面的命令是要活的,万一这小子过一会儿恢复了行动,不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我这个生意人可拿他没什么办法。」新
唐满弓瞥了康兴材一眼,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鄙弃,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废话,干净利落的把贺难的双臂弄脱臼,剧烈的疼痛顿时让他的身体扭曲起来,但听着这家伙鬼叫的唐满弓更觉一阵心烦,顺势又点了几个穴道,嚎叫声又迅速平息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唐满弓点的穴道可不是止痛的穴位,只是暂时封住了贺难的声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