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庄镇一座庭院内,半数房舍已被炸成了残垣断壁。
定武前军统领、直隶提督聂功亭端坐于厅堂上首,手握刀柄,满眼血丝;
底下众将大多衣衫残破、血迹斑斑,神情焦虑。
副将吕道生拱手说道:“禀报军门,贼兵已将我军两面截住,兵力皆两倍于我,海里又有战船阻截,只有北面还没有合围,是唯一的生路,请大人早作决断,下令向北面突围吧!”
另一部将也提议道:“军门,贼兵已经在挖掘壕沟、砌筑胸墙,如果再从别处调兵堵住北面,咱们就得困死在这里,还请大人速作决断!”
聂功亭今年55岁,身高中等、体型健硕、手掌宽大,虎头、燕额、大圆脸,短眉毛、小眼睛、长耳垂、圆下巴,浓长的八字须从上唇垂延伸至颌下,身着从一品武官服,腰悬绿穗雁翎刀,刀首、刀鞘上镶嵌着几枚宝石。
环视一圈后,聂功亭肃然说道:“都慌什么?为将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战事不利、唯死而已,又何惧之有?”
吕道生动容道:“愿为军门效死!只是,我等死不足惜,但军门可是我定武前军的主心骨、顶梁柱,万不能折在这里!”
“是啊,请军门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为我等以及儿郎们报仇雪恨!”
聂功亭纠结片刻道:“也罢,那就从北面杀出去,再撤往辽阳!”
众将神色一松,随即领命道:“末将遵命!”
聂功亭摆手道:“先别高兴太早!这极可能是贼兵围三阙一的把戏,诸位须做好恶战的准备!”
“誓死杀贼!”
“誓死杀贼!”
…
另一边,察觉到定武前军动向后,吴新光立刻下令,第二、三师由两面同时发起攻击。
咚咚咚!
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炮火向新庄镇覆盖过去,将连片的屋舍炸为瓦砾,并且燃起了熊熊烈火。
好在开战之前,镇子里的百姓都提前逃离了,因此没造成平民伤亡。
但镇子里的定武前军就遭了殃,成百上千地被埋在废墟之下,或被炮火直接炸死、炸伤,惨叫声、马嘶声不绝于耳。
得得得!
约五百骑兵突然从镇子北面冲出,刚驰行百米左右,立刻遭到了约20门迫击炮、30挺重机枪的集火打击,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而且被封住了去路,折损200来骑后退回了镇子。
后面还有2000左右的步兵,也被捎带着灭了近百个,见状也退了回去。
为首的是定武前军中路(每路5个营)马队分统,遇袭时被一枚破片划伤了左臂,幸亏不深,否则这条胳膊就不保了,即便如此,鲜血也染红了半边身躯,看着血淋淋的,非常骇人。
匆匆包扎后急忙向聂功亭禀报:“报!军门,贼兵用大炮和机关炮封住了去路,马队的弟兄们没冲出去,还折损了200多骑!”
一个步军分统也匆忙赶来,施礼后复述了一遍。
炮队分统这时也赶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火药渣,上气不接下气道:“禀报军门,十几门火炮都被贼兵给炸坏了,炮队的弟兄也死伤大半,咱们……”
聂功亭似乎早有预料,目光一凝说道:“传令各部,烧毁所有粮草、粮车,炸掉所有炮子,分散突围,能跑得了多少算多少!随后到辽阳集结!让儿郎们散开阵型,别挤在一起挨炸!”
“末将遵命!”
众将面色一凛,这样突围肯定是九死一生,但留在镇子里同样如此,兴夏军明显没打算强攻,而是要将整座镇子炸为平地,再派兵过来收拾残局,让他们想拼命都没机会。
亲卫营管带这时上前说道:“军门,亲卫营已然集结,请准许末将掩护军门撤离!”
聂功亭“霍”地站起:“走!”
约一万定武前军散开后再次向北面突围,刚一出镇子,密集的炮火再次覆盖过来,伴着瓢泼般的弹雨,官兵顿时如稻谷般栽倒,甚至被炸成碎肉;
爆炸声、弹丸入肉声、惨叫声、战马悲嘶声不绝于耳。
个别机灵的官兵急忙趴倒在地,片刻后再次起身,有的干脆滚入弹坑里一动不动,不得不说,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密集的打击下,冲出去的约有6000左右,还没等官兵们喘过气来,密集的马蹄声从侧后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