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夕上次见苍梧真人,还是在升仙大会上。当时的真人浑身精气神,旺盛的如同正在喷中的火山。
这次再见真人,真人已明显呈现老态。如一个垂垂老者,虽倔强地挺直腰杆,但他的虚弱,所有人一眼便知。
两年前,苍梧真人行险一博,想驱逐魔念,此后便闭关不出,再不问世事。
显然,他失败了!
李子夕上楼时,真人正看着远处的玉楼,怔怔出神。
他所在,幽深阴暗。而那处,欢歌笑语。
“你知道本尊在看什么?”真人问。
“不知。”
“本尊在看一场戏。”
一场戏?
李子夕懂了。
原来,真人什么都知道。
李子夕皱眉,说道:“明知是一场戏,真人为何不出手,拆了这座戏台?”
真人呵呵一笑:“既然能做戏外人,又何苦去做个戏中人!”
“可这场戏,关系到数十万修士,上千万黎民!”
“那又如何?”真人的声音平静无波:“最多五年,本尊便锁不住这身婴元。到那时,本尊只能躺在榻上,闭目等死。对一个垂死之人来说,谁胜谁负重要吗?梧州修士也好,黎民也罢,活着,是他们的运;死了,是他们的劫!”
李子夕心中不喜,直言说道:“真人守护梧州四百年,不曾想到头来,竟是变得如此薄情!”
真人哈哈一笑:“年轻人,你活到本尊这般年纪时,你自然会知道,这个世界,永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其他的,正魔也好,信义也罢,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真人转身,看着李子夕,说:“本尊很欣赏你,就明说了。这次崇圣大典是一个局。这一局你若是赢了,盟主令牌,本尊双手奉上。这一局你若是输了,你从青州来,再回青州去。”
李子夕冷冷说道:“晚辈斗胆,请问这一局里,真人想得到什么?”
真人沉默了一下,说:“本尊想见一个人,想了结一段恩怨!”
李子夕懂了。
他弯身,施了一礼,说:“本座祝真人心想事成。”
说完,李子夕转身离去。
他缓步走着。
明明是白天,所见皆繁华。可这吹来的风啊……
夜风凉!
李子夕停下脚步,他抬头望天。
原来在真人眼里,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一场戏!
李子夕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不期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的一出戏:
兰花指捻看云袖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它入歌回。
唱喜唱悲唱人间百味,
千秋似梦恩怨它尽成灰。
戏一折,云袖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