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虽然这话说来有些不地道,甚至可能还有点缺德,但祝影不得不说一句:
这个淳中郎将死得真妙啊。
此人活着没有太大用处,甚至还大搞特权扰乱军心,处于一个说祸害算不上,说纯良也不沾边的位置。
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个癞蛤蟆。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大罪没有小错一堆,样样恶心人又样样不至死,也因此狂了起来,在口头应下支援后拒不出兵,给了祝影动手的理由。
之前就有说过,祝影这个人虽然是打打杀杀的叛军出身,但本身还是偏向于以理服人的。
所以对方没有错处的时候,半死不活这个词汇里她也就只沾一半,把人打个半死;但若是让她寻到了挥的理由,那半死不活可就只剩下了另一半——“不活”。
淳中郎将死了可是要比活着有用多了。
先解决的就是出师无名的问题,祝影于此日悲痛万分,差人写好了战书捆在箭矢上。她单枪匹马奔至突厥退避驻扎的营地,一箭钉在了对方的军旗上,又在数百人的追捕围堵下轻松突破,还没忘记回头吹个流氓哨。
你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写?
开玩笑…她都怕自己一个心情大好,把战书写成感谢信。
只是她轻松一箭连带着战书射过去,突厥领到了晚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梦醒时分都要一个惊坐起,大骂那个没事找事的部族刺客。
你说你闲得没事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
但凡那混账有点胆量,刺杀的是那个女将军,先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称一句好胆气。
偏偏刺杀的是对面最没用的那几个废物里面的废物头头,还让那早就虎视眈眈的疯子寻到由头难,搞不好整个部族都要搭进去…
最好别让他逮到是谁,不然非得把那家伙绑到马屁股后面,在大草原上拖行一整天!
“阿嚏!”祝影抱着木碗打了个喷嚏,碗里的肉汤洒出来了一点,被蹲在脚边的大黑狗摇着尾巴舔舐干净。
“老师,热水已经烧好了。快些进屋沐浴,咪咪我来喂。”少女卸下满头珠饰绢花,只用了根木簪简单束起。明明还未嫁人,就已经将丝尽数盘上,做了妇人扮相:
“别急着出来,记得多泡一会儿。白日纵马出汗又吹了风,驱驱寒气免得受凉。”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咪咪就交给你了,辛苦小碗儿啦。”祝影心情愉悦地将手中装了肉汤泡干饼的木碗往少女手里一塞,一面解下外袍衣带一面向营帐走去。
这就是淳中郎将死的第二个好处了。
毕竟刺客总要有一个人选的,那个人不能是祝影自己,就只能从夜宴的在场人员中挑一个幸运儿了。
刚开始她可能还有些犯愁,不知道该找那个可怜孩子背黑锅——死是肯定不会死的。顶多就是让原来的身份死去,她再给换一个新的身份,再给一笔巨款让人去别处活。
现在好了,整个宴会都没有比袭婠婠更合适的人选。刚好借着这个由头改名换姓一番,城中少了一个琴女绾绾,军中多了一个整日跟在祝影屁股后面的徒弟叫袭晚。
那袭司德气得胡子直打颤,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讨好贵人将自己女儿弄到一帮男人吃酒的军宴上当歌女弹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