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皇妃哭出声来,“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他们要抓就来抓我吧!”
“冰儿。”应皇子搂着皇妃摇了摇,“你还有我们的儿子,还有老夫人,日后他们就只能靠你了。新皇再是不仁,也不会对妇孺下手。你只要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拿你没有办法。”
皇妃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便擦了把眼泪,问应皇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小红伶被人现了?”
应皇子摇头,“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觉得眼下的安宁是暂时的。”
“那个瑞皇子,是不是比他爹还要坏?”皇妃问,“我早就告诉你让你防着四皇子和瑞皇子,你偏不听,非说四皇子人其实不坏,瑞皇子只是个小孩子。现在好了吧?一个成了奸细,一个成了比他爹还坏的暴君。”
皇妃白了应皇子一眼。又觉得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便说道:“那小红伶怎么样啊?”
“撒子说,她仍在宛儿姑娘的豆腐坊帮佣,看着还挺勤快的。跟宛儿姑娘有说有笑的。”应皇子道。
“哦。”皇妃放下心来。看着应皇子,促狭的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小红伶?”
“为什么?”应皇子问。
“因为,……”皇妃一边说一边从应皇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防着应皇子挠她痒。“我怕她以后会是你后妈。”
说着自己已经笑的不行了。
待应皇子反应过来要挠她,她忙说道:“真的真的!你想啊,你义父要是对小红伶没意思,怎么会跟她关在后园子那么长时间?而且那个小红伶绝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很有傲气的。还有还有,我垂涎你义父那块石头很久了,他也早看出来了,可早不给晚不给,偏偏在我救出小红伶以后才给了我,那意思还不是感谢我帮他救出小红伶吗?当然了,也有感激我照顾他老娘的意思。可我觉得主要还是感谢我救出小红伶。因为这也是为他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吗。万一小红伶被官府的人现,那不是又是一场是非吗。”
应皇子虽然没见过这个小红伶,可义王关在后园子那么长时间,他也是怀疑过的。只是他不相信义王会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义王了。不过也好,义王孤家寡人一辈子,能老了老了有一个人作伴,也是一件好事。
“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妃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救人是好事。我这救了几个人了?唐宛儿,小红伶,……诶?还有谁呢?我怎么觉得我救了好几个人呢?”
皇妃数着指头停下来说道。
“还有我,义父,和老夫人。”应皇子把头偎依在皇妃的脖颈间说道。
“是呀!”见应皇子动情,皇妃便故意做出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还有你们三个。我这就足足救了一巴掌的人了。以后肯定会有好报的。放心吧,只要跟着我这个贵人,你们也一定会遇难呈祥的。”
说着又拍拍应皇子的脸颊:“没事的啦,放宽心。”
这一天下午起来,外面一点风都没有,金黄色的阳光铺满院子,看着就暖和。应皇子去了偏院,是皇妃让去的。虽然皇妃此时很想让应皇子陪在身边,一起感受胎儿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可她知道,不能把男人拴在身边,得让他有自己的空间。尤其在这个时候,应皇子哪里也去不得,几乎是跟她朝夕相处。这种没有距离的相处其实是最耗感情的。相处得久了,再浓的感情也会变淡。看得久了,再美的美人儿也会失色。所以,她每天一吃过饭就会催着应皇子出去。可人家真走了,她又愁这一下午的时间她一个人该怎么打。难得见天气这样好,便想着要去园子里走走。
紫玉说要收拾东西,皇妃正要让雀儿跟着去,却见雀儿捂着肚子,说是肚子疼。官家还不使唤病人呢。灵儿这个丫头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皇妃只得让云儿带着两个小丫头跟自己一起去。
屋里看着阳光灿烂的,但外面还是很冷,皇妃搂紧了衣袍。边走边想着心事。刚进园子,迎面一阵风吹来。皇妃最怕风了,尤其是此地的春风,用老夫人的话说,春风能吹破琉璃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没看外面的那些个婆子,一冬天都捂的白白胖胖的,一到春天,瞬间打回原形,一个个黑乌乌的,不能说像煤球吧,反正是也差不多。皇妃用袖子挡住脸,让云儿赶紧回去给她找风帽。云儿是丫头里面最没眼力劲儿的,皇妃但凡身边有人,从不用她。人倒是挺急性的,皇妃的话音刚落,她就已经走开了。可没走两步,皇妃就听见“哎呦!”一声。原来云儿走的急了,没留神崴了脚。看着捂着脚踝蹲在地下的云儿,皇妃感觉扫兴极了,真想扭头回去,可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总不能就躺在床上吧?便想让两个小丫头回去取风帽。云儿还犟嘴,说她没事,能走。可刚一站起来就叫了一声,又蹲下去了。两个小丫头手足无措的围着云儿。皇妃见状,便说:“你们两个把她扶到那边椅子上坐着,我自己去取吧。”说着就往回走。一路走来也没看见一个人,她便直往内院而来。正要上台阶,听见屋里一声响。她觉得奇怪,屋里这会儿应该没人啊?这是谁在里面?正要开口问,心里突然一个激灵,便捂着嘴,蹑手蹑脚的上了台阶,在门口细听。里面又传来一声响,像是有人在搬动东西。这时,有个压着嗓门儿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皇妃的耳朵里:“找着了吗?”
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皇妃也能听得出来。是紫玉的声音。
皇妃掉头而去。
回到园子里,两个丫头正在凉亭里面给云儿揉脚。看见皇妃这么快回来,很是惊奇。皇妃白她们一眼道:“看什么看!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让我亲自回去找啊?”
云儿她们这才知道皇妃根本没有去找风帽,两个小丫头闻言赶紧站起身来,就要回去。
皇妃道:“行了行了!就只是园子门口那里是个风口,你看这里哪有风啊?别找了。”
皇妃这一天,直在凉亭里坐了一个下午。云儿几次催促着让她回去,可她只是眯着眼睛,说再坐一会,不着急。风直吹到她脸上,吹得头乱舞,可她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直到太阳西斜,这才站起身来,吃力的迈腿往回走。
云儿跟在身后,她倒是没觉着什么,只是觉得皇妃好像是走不动了似的,便伸手搀着皇妃,皇妃没有拒绝。
回到屋里,屋子里已经是一切如常。皇妃洗脸,敷面膜,给吹得快要裂开的皮肤做急救。紫玉和雀儿两个在身边亦步亦趋的伺候着。皇妃一边给脸上拍水,一边瞟了一眼雀儿,问道:“肚子不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