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A国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真就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除了每天要训练八小时之外,不用工作不用上学,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
只要不怕死,就几乎毫无压力,约等于放假了。
煎熬的是之前就感染上的人,他们感觉自己就是在死亡线上反复徘徊,每天都能听到有多少感染者进入爆发期或者变成丧尸了,甚至一觉醒来,隔壁房间就空了,显然半夜出事被带走了。
起先,国家对于变成丧尸的人,只是将他们关着,没有人道毁灭,因为想着可能特效药也能救他们。
但在观察多日,反复确定,确认这些人整个身体组织变性腐烂,尤其大脑和重要脏器完全腐坏,也完全没有人的意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恢复后,终于接受这些人是彻底死亡了。
因为每天都有很多新丧尸诞生,继续关下去,不仅浪费资源,还是潜在的巨大危机。
于是,从某日开始,上面下达命令,将丧尸物理销毁。
也就是说,可能和自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丧尸然后被烧成灰。
感染者们觉得这隔离点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上空好像有一个死神,每天都在点点点,点到谁谁就死。
这感觉太可怕了。
有人活生生把自己焦虑死了。
大部分人虽然恐惧,还是顽强坚持,能爬得起来的,咬着牙做训练,积极配合治疗,再难喝的药梗着脖子也要喝下去。
就这么一天天硬生生给自己续命,等待着不知道哪天才能到来的特效药。
邱彦躺在床上,戴着给氧面罩,但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身体疼得不得了。
他的神智一天有半天都是模糊的,每一次闭上眼,都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死去。
死亡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等待死亡,更是像在深不见底的黑河里煎熬。
窒息,痛苦,无助,绝望。
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为了激发病人的求生意志,医生没有收走他们的手机,让他们能够继续和家人联系。
看着新进来的短信,来自母亲和朋友急切又小心翼翼的关怀,问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邱彦有点想哭。
他费劲地打字,说自己好多了,让大家不要担心,但心中的情绪憋满了,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球。
他必须找人倾诉,于是,点开了那位司机师傅的头像,继续艰难打字:我快不行了……真不想死啊!
自打进了这隔离点,他无人倾诉,不想让家人朋友担心,唯一能骚扰的,居然只有这个萍水相逢的司机师傅。
其实也没报希望对方能回复,但出乎意料的,对方每次都回了,而且都很有耐心,句句充满鼓励。
这次也是如此,对方很快回过来:
老弟,坚持住,听说特效药马上就要出来了!
老弟,现在还能起来训练吗?我告诉你,那套动作真的很有效,能练就多练,练不动,就躺在床上冥想,就是在脑子里想那些动作,也有一点效果的。
相信我,不骗你!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