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只上好青釉的杯子砸在书房地面。
杯子砸下的瞬间,书房中站着两列的暗卫齐齐跪地。
有几个人的膝盖正好磕在瓷杯碎片上,血从中蜿蜒而下。
孙管家候在一侧,耷拉着眉眼。
他看都没看主子盛怒之下砸出去的御赐之物,垂下的眸子中阴恻恻的,尽是狠厉之色。
站于桌案后的姜寂臣一身宽袍,桌面上散落着晕染开大片墨迹的宣纸,狼毫笔也被主人随意丢掷到桌下。
今日本是王爷休沐,却不曾想见到了此刻应该远在南地的暗组暗卫成员。
他们同藏身峻州的暗卫以及带着峻州守军将军孟不让书信的斥候一同出现在王府中…
姜寂臣初听闻时,心脏骤然缩紧,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果不其然…
大掌裹挟着怒气落在桌案,王爷一身肃杀,其凌然气势压的书房中人抬不起头来。
“你们再说一遍…”
“姜安两月前返回北地,为何本王今日才知道!”
姜寂臣狭长的眸子闪过杀意,宽袍袖子擦过桌案,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可想而知,这桌上估计也没剩什么了。
门外原本去接胡晏的观砚当即就想进去,却被老狐狸用折扇拦下。
他缓缓摇头,制止了观砚想要说什么的举动。
王爷心中有气,不火当然不痛快,他们这些个做幕僚和侍卫的,还是有点眼色为好!
他们是得进去,但不是现在…
只听书房中传来王爷的喝声,“本王要你们何用!”
小姑娘一路从沛州到北地,这期间要经过多少城池、要见过多少官道上行走的人…
他手下号称能搜罗天下所有消息的暗组对此却毫不知情!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暗卫也是个实诚的,立马认错,头磕在青石砖上,瞧那架势下一秒就要以死赔罪了。
“你是该死…”
门口的胡晏背对着阳光,一张清秀的脸隐匿在阴影中,让人瞧不清神色。
你是该死…
听见这句话,他瞬间抬眸,缓步进了书房。
“这暗卫是该罚,但也得等到接了安安回来再罚。”
“不若王爷问问他们,为何两月有余,北地丝毫没有小姐的半分消息?”
他一身淡然,和书房中快要凝滞的气氛完全不同。
只见胡晏坐在下一侧椅子上,看向姜寂臣,轻声劝慰道:“总要知道这背后是谁在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