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稷站在室内,打量着整个卧室,现其风格比她在德国的住所要来的温馨些。
原木色的床静静的安置在浅咖色的地板上,地板上还铺着米色厚实的羊毛地毯;床头柜上搁置着一个白色轮船罗盘造型的小钟,还有一个深胡桃木色的相框。
裴稷走到床边,拿起上面的相框,转眸看向依旧站立在原处的顾砚欢问道:“怎么放了个空相框?”
顾砚欢缓步走到裴稷的身边,接过相框,重新搁在了床头柜面上,嗓音浅淡:“时间不早了,你是想先睡一觉倒个时差,还是先去吃午餐?”
得,看来她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裴稷叹了一口气,索性径直仰躺在了床上,双眼阖起,一副要休息的模样。
顾砚欢也是难得见到裴稷如此任性傲娇的一面,有点愕然的同时脑海里却是浮现了顾砚清俊雅的面容。
他好像也有过如此傲娇和任性的时候,且一般有这个的时候多数是自己先招惹他的。
眼瞧着床上的男子依旧是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着,顾砚欢淡笑着温声说了句:好梦,随后就轻步离开了卧室。
顾砚欢刚出了卧室,躺在床上的男子就睁开了眼,目光落在那个空相框上,眸子里有着淡淡的落寞之色。
她才回西宁不久就已经不像在德国时对他那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也许,在不久之后,她会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对他倾诉一切了吧。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刚踏入这卧室的一瞬间,他就闻到一缕很浅淡的清冽气息。
这样的气息和她身上的完全不似,加上刚才她提出要进屋收拾,裴稷就自然而然的将两者结合在了一起,也就想到了事态展以后的结果。
他认识顾砚欢已有六年的时光,也深知在她清冷疏离的表象下实则藏着一颗最为柔软和温柔的心。她曾经和顾砚清有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任时光所淹埋呢?
更何况,两人间还曾有过一个生命的羁绊。这个生命是两人心口里的一道伤,自然也能成为两人间斩不断的羁绊。
想到这里,裴稷眼里的落寞渐渐的消失不见。换个角度来看,如果她再次和顾砚清在一起,或许她也就能彻底康复了。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
从二楼下来后,顾砚欢就在客厅静静坐着,时不时目光会移至二楼主卧的方向。
她是经历过爱情的,自然也能从裴稷的眼眸里和行为举止里看出他喜欢她这个意思的。
可是,对于裴稷,她是真做不到和他展成为恋人。她的心早已经被一个名叫顾砚清的男人所占据,纵使现在两人的关系很是微妙;她也曾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或许就能将顾砚清从心底连根拔起,但她没有这么去做。因为这不仅是拿自己在开玩笑,也是在拿旁人开玩笑。
裴稷的优秀是可以和顾砚清等一众小所比肩的。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子,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身心俱残的她。
他这次从德国回到西宁最为真实的想法,她怕是得再一次辜负了。
顾砚欢再次看向二楼的主卧方向,随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不带犹豫的离开了曲水苑。
曲水苑外阳光灿烂,天空一片湛蓝,有一群鸟儿排列整齐的向着前方飞着。
顾砚欢下了车,背倚在车门上,抬眸看着天空,看着渐渐飞远的群鸟,也不知是被风吹迷糊了,眼眸里渐渐有了薄薄的水汽。
群鸟尚知归处在何方,她却不知她的皈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