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回到曲水苑来到了二楼的露天阳台。
男子一身墨色衬衫站在阳台的拐角处,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指间夹着烟,漆黑如墨的双眸透过灰白色薄烟凝视着对面二楼的暖黄色光亮。
“怎么样?”
顾砚清微侧身子转眸看了眼沈雅,嗓音清淡的问着。
沈雅走到男子的身边,将刚才在曲水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男子,“先生,顾小姐是一个人住在这曲水苑的,而那位裴医生据顾小姐说只是暂住在她那里的朋友。”
沈雅说这些话时目光一直落在顾砚清的脸上,试图找寻到别样的情绪变化。
自昨晚男子说要搬入曲水苑,她就很意外外加很不解。
曲水苑虽说在西宁可以称得上是顶级楼盘,可与辋川居还是不能相比的。沈雅不明白自家的先生在辋川居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提出搬出去的意思。
直到今晚先生在下班后驱车去了趟市,手里拎着装着榴莲的购物袋回来时,沈雅她心里头的不解才有了开朗的迹象。
看来先生是准备做榴莲酥了。
鲜少有人知晓顾砚清做得一手的好菜。沈雅也是成为辋川居管家后的两个月才知晓的。
沈雅还记得第一次见顾砚清下厨是在周五。
周五晚上顾砚清下班回到辋川,第一件事不是去楼上的书房,而是破天荒的来到了厨房。
那天,辋川居内的工作人员亲眼目睹了气质出尘、在外为人淡漠的男子亲自下厨的场景。
一瞬间,他们认为平日里不沾人间烟火气息的人,此刻他的周围有了浓浓的生活气息。
不过,让他们感到讶异的是男子那晚做的菜里头有一道他素来不怎么吃的糖醋排骨,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榴莲酥甜品。
沈雅眼瞧着男子将做好的食物一一端上了桌,而后坐在主位上默默的享用属于他一个人的晚餐。
水晶灯灯光璀璨,灯下的食物也因为光线的原因而变得更加色泽光亮。
照理来说这食物应该是相当可口的,可沈雅却觉得自家的先生是食不知味。
桌上的菜,男子吃的最多的是糖醋排骨,其次是榴莲酥。
这两样明明是男子最不喜的。沈雅觉得吃自己不喜的食物其实就是受罪,她实在想不明白男子为何要这样“自虐”。
更让沈雅觉得大跌眼镜的是,男子还让她尝了他的手艺,然后话语浅淡的问着她的意见。
沈雅原以为糖醋排骨和榴莲酥的口感不会怎么样,没想到味道却是出奇的好。尤其是榴莲酥还别出心裁的在馅里头放了黑糖珍珠。
如此新奇的做法且做的还相当的好,想必男子以前是经常做的。
可,沈雅知道男子是不喜榴莲的。再想到辋川居里葵园的画室男子从来不让工作人员进来打扫,而是亲自打扫。
这些都让沈雅怀疑自家先生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她不是顾家老宅里的老人,所以也就误以为男子掩藏在心里头的女人是那位齐小姐,直到今晚她才明白她是大错特错了。
适才在曲水苑见到顾砚欢,沈雅便觉得那女子气质淡漠疏离,同自家先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那女子的淡漠疏离是游离于表面的,而自家先生则是刻在骨子里的。
夜色下,沈雅见男子涔冷的薄唇隐隐有了笑意。
她突然有感如此冷情淡漠的男子一旦沾染了人世间的情爱,那他定会为了这份情爱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