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提刑按察使司里乱成一团时,百米开外的米面坊后院一间仓库内,吗喽带着阿珠呆立在此,而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正传来乱糟糟的声响。
并没有等待多久,一群身着囚字服的赤锦衣卫们,就像臭虫一样从黑洞里火急火燎地爬了出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原本该是送他们出来的坑道,不知为何,正在迅坍塌,犹如洪水冲刷而来,但凡爬慢一些,就要被永远深埋在这地下了。
就在白羽最后一个刚刚爬出洞口的瞬间,大地上的黑洞消失,被坚实的地砖填满,如同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就知道是你!”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要被活埋的白羽,看着吗喽气不打一处来。
“一般这种面对救命恩人的时候,小生都会说谢谢。”吗喽双手背于身后,看着一仓库狼狈不堪的锦衣卫,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也正是他,用次元空间之力,在众多锦衣卫的牢房里创造出了坑道,将他们全部转移了出来,再不留痕迹地把地面填满,自然就无从追查之。
但对于被救者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们用短短一分钟爬完了百米长的坑道,堪称人形四脚蛇的极限运动,他们谁都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喘息够了吗?要不要到我车上来喝口茶水?”吗喽看似普通邀请,却不等白羽回答,已经转身上了马车,敢不上来,下场说不定就真是被活埋了。
白羽也只能乖乖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马车。
“追风校尉赵虎已经到宁波府了,明天他就会带着浙江按察使周新去京师,接受三司会审。”吗喽先阐述了当前情况。
“让他去说呗,现在他一没有口供,二没有罪犯,百口莫辩,哈哈哈。”白羽终于有了嚣张的本钱,只要出来了,故事版本就可以任由自己去编写了。
“不,如果他活着到达京师,纪纲一定会受牵连,而你则会变成整件事情的主谋,你们大明是怎么称呼这个身份的?小生想想,对了,替罪的羊。”吗喽将倒好水的茶杯推到了白羽的面前。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前不久周新去找过小生,他已经在怀疑小生的身份,无奈,小生给了他一只铁匣,里面装的是货真价实的大明传国玉玺。”吗喽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疯了吗?竟然把玉玺送给他?!”要不是打不过,白羽真想揪着吗喽的脖领子给他几个大逼斗。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路上一定要把玉玺夺过来,最好是把他给做了,让他活不到京师。”吗喽已经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为什么想我弄死他?他不是你找来抓我的盟友吗?”白羽已经为其中的关系,深感混乱了。
“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小生的盟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另外提醒你,已经有另外一伙人盯上传国玉玺了,你们可能会遇见,一定要多加小心。”这就是吗喽的计划,引白羽还有一众赤锦衣卫去袭击周新,这样便能和会长产生交锋。
虽然这些臭鱼烂虾不懂次元空间,但毕竟也是专业杀人的赤锦衣卫,多少能逼出一点会长的真实实力吧?
吗喽在怀疑会长身份的真假,用这伙人去练手正好。哪怕对面是真的会长,冒犯他的也只是锦衣卫,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甚好。
“吗喽,你的盟友迄今为止有一个活着的吗?为什么总觉得你在一步一步地设套地坑我?”其实白羽还是不够自信,他大可用肯定的语气把这话再说一遍。
“小生是仙家,小生的盟友自然也不能是泛泛之辈。白羽兄你既然有心成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小生硬推,你也难被扶上墙去。”吗喽直接把白羽比作烂泥。
“懂了,这活我接了,装备帮我准备齐整,周新活不到京师,但如果玉玺我拿到手,也不会给你,如何处置,我说了算。”白羽讨价还价道。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再提醒你一遍,另一伙人不简单,让你兄弟打起精神来,别太快被杀光了。”吗喽微微笑道。
“你以为我们是蝼蚁吗?就算来的是皇城的神机营,也不会够我兄弟们打个来回的。”白羽就是如此自信,他们作为锦衣卫中最快的那把刀,一直被纪纲当心腹培养,每个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那小生就坐等您的好消息了。”吗喽举杯示意。
转眼间日落西山时,这一夜,周新难得早早回家,买了孩儿最喜欢吃的烧鸡,还难得打了半斤女儿红。妻子问他是何节日,弄得如此阔绰?
周新只是笑了笑,吩咐多烧几个好菜,家里人一起吃顿好的。席间周新为女儿捡起了撒落桌面的米粒,告诫她要节俭,询问了儿子今日学堂里的情况,告诉他要尊师重道,莫顽劣,惹先生生气。
他与妻子共饮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喝到妻子都头晕目眩才停了下来。周新借着酒劲连连道歉,多年来一直醉心破案,为百姓申冤却冷漠了自家娘子,经常夜不归宿让娘子担心了。
说得娘子都泪眼婆娑起来,但没有回应。女人的直觉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但正因这个时代赋予女性的枷锁,让她什么也不能埋怨,不能去问,只能保证日后不管如何,一定会将孩儿们拉扯长大,不让老爷操心。
夜深人静后,周新来到书房,挑灯写下了诀别书,此行他注定生死难料,但本着天地良心,一颗忠义胆魄,绝不能向颠倒的黑白认输,也绝不能让纪纲这祸国殃民的主,把持皇上的耳目,哪怕以死为谏,也必须让圣上知道,天下百姓苦锦衣卫久矣,绝不可再如此放纵下去了。
稍显遗憾的是,孩儿们尚且年幼,自己多年为官却一直两袖清风,只留下破屋两间,烂地三亩,如果自己真不在了,日后家中的生活想必会更加艰苦,这是他亏欠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