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泽距离赤山山口的直线距离没有准确的数字。
按塔米稚的估算是在八百里左右。
如果再算上途中或许会有强降雪,或是需要绕路,或是与途经的月氏两部开战。
路上所需的辎重,黄品准备按双倍路程来准备。
不过想要按预算的去准备妥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驻扎或是普通的行军,与开战和战时行军所消耗的辎重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赶往弯泽时携带的辎重,并不能满足这次的奔袭。
由于时间的紧迫,也没法等到下一批辎重的抵达。
为了解决辎重,尤其是食物的这个缺口。
黄品顾不上会不会竭泽而渔,只能下令冬捕。
凿开弯泽的冻冰,捕捞鱼货充当一部分军粮。
而上千人的开动,根本不是之前几人的动作可比。
凿了二十几处的大冰窟,即便没有大型鱼网,只是用麻绳临时结成小网,捕获的也极为容易,并且网网都不落空。
而军卒以往都是在夏秋时见过捕鱼,从未在冬日里见过,并且鱼捕得还极其容易。
这让不值更的军卒几乎全都围在了不远处看热闹,很有些后世查干湖冬捕的意思。
“这里的鱼倒是真不少。”看了眼堆在冰上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鱼,又望了望湖岸上嘻嘻哈哈的军卒,涉间对正在做着各项统计的黄品挑了挑粗眉,“你是不是在临来弯泽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打算。”
“我不比您多个脑袋,也不多颗心,哪能算计的这么远。”
随意的应了一声,将纸上计算出的结果记住,黄品将纸张收好抬头对涉间继续道:“方才报上来的数目就有十几万斤。
估摸着弯泽里的鱼,抵得上半月的军粮,总算是能心安一些。”
涉间的手抖动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向黄品道:“你是心安了,我却开始不安起来。
这样的话你以后最好都憋在心里,我是不想听。”
黄品嘿嘿一乐,“虽然定了六部不顺从就开抢这个决定。
可最起码手里的吃食得能坚持到抢回来的那个时候不是。
前晚跟您提谋划的时候,您自己不去深琢磨就把人都召到帐里怪得了谁。”
“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河拆桥了。”
调侃了一句,涉间再次瞥了一眼湖面,对黄品摇摇头道:“都把你当主心骨,也都觉得你提的谋划定然是胜券在握。
这样的话就连对我都不该说,真会扰乱军心的。”
略微想了想,紧张起来的涉间起身道:“大战在即,这样松懈不是回事,我去传令回营。”
黄品没想到只是一句玩笑话涉间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怔了一下后摆摆手道:“有句话叫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让他们看着有这么多鱼可吃,心里能更踏实些。
况且马上大战在即,让他们欢快欢快也是应当。”
顿了顿,黄品对涉间一挑眉,轻声询问道:“您真的很忐忑不安?”
涉间没好气道:“同意你的谋划已经堪比疯。
结果你同样是心中没底,你觉得我能心安的起来?”
抬手揉搓了几下脸颊,涉间迟疑了一下道:“我在任军侯时就吃过败仗。
而你则不同,虽然你把主攻都推给了别人,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场堪称苦仗恶仗你没一场败的,于领兵上已经有了极大的声望。
军中有句私下里说的话叫‘常胜之将不敢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