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年个便有个,末了清白,说是那芽儿砸挂,揆摩着自个使气走了。?我记得去年便有同样的事,后来事情理了个清楚,说是那小子自己对镖中颇有抱怨,估计是自己使了性子走了?”
游槐夹起一旁茶杯,抿了一口淡茶,“失迹那个,可是个灵醒的?”
“是咧,七爷。”黑疤男子颔答话,“奏是向来灵醒,额才敢报了您。”
“你这个说法,从前还有过?”桃花眸眯了眯,游槐将手中茶杯放下,等着那黑疤男子说话。
“不敢,额心里有下数哩,七爷。”黑疤男子连忙道。
“去寻,紧紧那些个新来的皮子。”游槐摆了摆手,“查查是不是吃搁念的皮干,就算是个空子。?查清楚是不是江湖人来寻滋闹事欠收拾,就算是个外行也将底子摸个干净。?”
“欸。”黑疤男子得令,见礼转身像一阵风似的离去。
黄土连绵的群山被波涛滚滚的淌沙之河截断,水卷黄沙浩浩荡荡向东流去,有飞花阁卫探路,此番眼前壮阔之景倒也在众人意料之中。
朝西南绕路,在这河流分流之地借船渡河,人与马分船,来来回回运了好几趟,远远便见河对岸一大队车马候在河边,前边儿有一小身影探头探脑,忽的举手摆动。
“于少爷!”
于淮舟被殷渔扶着,提着自己衣摆方才下船踩到了地面,抬眸一瞧,狐狸眼中诧异:“元宵?!”
“嘿嘿。”那被唤作元宵的男子几步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壮硕男子,对着于淮舟咧嘴一笑,躬身拱手朝面前众人见礼,“七爷吩咐小的来接应,小的元宵,见过几位爷。”
这元宵头束得一丝不苟,少年模样,眼眸弯弯爱笑得很,瞧着身材小巧,浑身机灵模样,是从小便陪在游槐身边儿的近侍,比游槐大一岁。
“这游七重视得很啊,竟叫你来接待,起吧。”于淮舟用玉扇拍了拍元宵的右肩,瞧了一眼元宵身后身着玄色麒麟竭虎纹玄虎卫服饰的众人,“这大老远的,你们得行了五六日吧?”
“七爷说您行一小半,咱行一大半,这般相向而行,能叫您们轻松些。”元宵顺着于淮舟玉扇拍打的力气,将自己身子又躬低了些,“七爷交代了,您和几位爷都是自家人,本不该客气的,只是七爷早就盼星星盼月亮,想早些见您不是?”
于淮舟笑弯了狐狸眼,他可不信这是从游槐那个冷面铁嘴里说出来的话,轻笑两声,摆了摆手:“那定不能拂了你们七爷好意,咱们赶路吧?不过我有个哥哥怕闷,坐不了马车。”
元宵顺着于淮舟玉扇所指,快瞧了一眼谢意,连连颔:“小的马上去安排,还请这位爷再骑马委屈行几里,进了前边那个小城,小的便叫人驶辆透风的软车过来。”
于是众人交接,赵九、赵五的大马都被交给玄虎卫牵着,被请上了车。
正如元宵所说,进了城中便有一辆四面透风的大方格雕花马车候在城门口,顶下一层开了方口,在车内便能瞧见外街景色,于是小枣和黑棘也被托给玄虎卫照顾。
烛秋渡和他的新朋友小马夜璃难舍难分,依旧是骑马。
不过这小马夜璃体力当真了得,跟着车队这一路走来,竟然未见半分疲惫之态,依旧是精精神神的,每一步优雅又稳当。
烛秋渡在车队中央行着马,两个玄虎卫骑着马一左一右护着,卷毛蛇妖与白衣道士上了那大方格雕花马车,车厢里边儿凉快,通风亦是极好。
谢意脱了弄脏的外袍,从蒋霁背着的轻便包袱中取出一大一小两件外袍来,将大的那件递给蒋霁,轻声道:“换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