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此意,无心练字而已。”段涛涛认真研墨,并未对游槐对号入座之言感到惊慌失措。
“哼。”游槐轻笑一声,抿了一口淡茶,扫了一眼底下的玄虎卫又问道,“你如何看待此番玄虎卫失职之事?”
“拿钱不办事,理应如此。”墨条在砚台上边细细磨,段涛涛不抬眸,只是答着游槐的话,“不过总归不该越过主子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听从小八命令,并无过错?”游槐偏头垂眸,瞧见了那一圈一圈出浆的砚台。
“自然是有错。”段涛涛停了手,看向那名为成柏的玄虎卫,“若照你们的说法,你们听从小八爷之言,对于小八爷走失只是无心之失,若是受罚实觉委屈。可你们却将七爷嘱托置之不顾,既是拿钱办事,主子的吩咐你们抛之脑后,该当何罪?”
“这。。。。。。属下知错,还请七爷责罚。”成柏闻言俯身磕头,带着几个玄虎卫朝游槐请罪。
成柏较其余几个玄虎卫,脑中清醒不少。
段小爷这一番话一来是叫玄虎卫认清自己错处,避免给七爷带来‘不论是非,苛责下属,滥杀无辜’的污名,二是将玄虎卫从‘险至主子丧命’变成了‘擅离职守,办事不力’,以此减轻罪名。
“不过你们的确不适合待在小八爷身边。”段涛涛想到游桉那躺在床上疼痛颤抖的模样便蹙了眉,偏头看向游桉,拱手道,“游大哥,段某愚见,玄虎卫办事不力,罚薪半年,鞭责三十,撤离原职,送去镖局做护院即可。”
游槐闻言不语,拿过元宵斟好的热茶,抬起茶杯吹了吹,慢慢抿了一口。
屋内安静,众人眼耳皆放在游槐那处,段涛涛抬眸瞧了游槐一眼,便对上那双幽深桃花眸。
“按段小爷说的办。”那桃花眸瞥了段涛涛一眼,游槐摆了摆手,元宵接了令,领着那几个朝游槐和段涛涛跪谢的玄虎卫出门去了。
等到屋门合上,游槐起身,伸手扶起段涛涛手臂,声音温和低沉:“早些歇息。”
黎明被清脆鸟鸣声唤醒,山间晨风带着些湿气,吹入了二层卧房之内。
“嗯。。。。。。”榻上小儿呻吟,小脸都肿了一圈,双眼又干又涩,堪堪能睁开一条缝来,“哥哥。。。。。。”
圆桌旁的阿蟒从梦中惊醒,连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榻边,将游桉半身扶起:“尤小公子,您喝水么。”
温水被一点一点送入口中,嗓子里刀割似的疼痛,游桉闷闷咳了两声,又被阿蟒扶着躺下,盖好了被子。
阿蟒抬手摸了摸游桉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细长蛇眸眨了眨,自己额头一片冰凉,阿蟒这才想起自己不是人类,体温不同,探不出来的。
屋门被推开,元宵进屋朝阿蟒点头,让开门边,游槐脚步轻轻进了屋内。
“怎的还在低烧。”游槐抬手抚上游桉额头,轻声问了一句,便见那小儿肿胀圆眼中挤出两行清泪。
“哥哥。”游桉偏头用自己脸侧去贴游槐的手,嗓音沙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