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玉一脚踹在了黄钟的胸口,恶狠狠地瞪着他,就像是一个恶魔。
黄钟暂时压制住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了。
鲜血染红了谢蓝玉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妖异无比。
她喘息未定,急切地问道:“黄钟,这回怎么样?”
黄钟面露惶恐之色,颤声回应道:“我愿意投降!投降可以吗?”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轻声道:“束手就擒?不过,我都能杀了你,你认输又有什么意义?”
谢家是绝对不会允许有叛徒存在的,尤其是想要杀死自己父亲的人。
黄钟,对她父亲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今天,让他双倍奉还。
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便狠狠刺向了黄钟的胸口,鲜血四溅。
黄钟眦目圆睁,眼中满是不甘之色。
这场战事,终于结束了。
幽州兵没了黄钟撑腰,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蛮夷军看到谢蓝玉带着京州军越打越猛,把黄钟的部队都干掉了,就打算把矛头对准蛮夷军,结果蛮夷军一下子就怂了。
没打几场仗,幽州兵和蛮夷军配合得一塌糊涂,京州军却像铜墙铁壁一样守得死死的。一看东进无望,蛮夷军就灰溜溜地撤回到关外去了。
蛮夷军一撤,黄钟的叛军也完蛋了,南益幽州兵就像支快用完的箭一样,收拾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最后南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个东西线都连成了一片,全都归京州管了。
可是啊,就在黄昏时候,谢蓝玉正在战场上点兵呢,突然有人骑着快马飞奔过来,到谢蓝玉跟前就大喊:“将军!陇西王病危了!”
哎哟,这天气真是冷得要命啊,谢蓝玉突然就觉得一股寒风直往她胸口里钻,冷得她直哆嗦。
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南益原野的山陵真是连绵不断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清。
谢蓝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营的,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陇西王的营帐,跪在他床边,握住他冰凉凉的手。她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陇西王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干巴巴的,脸颊也凹进去了一点,看着真让人心疼啊。
谢蓝玉捧着他的手放在额头上,心里就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疼得她快受不了了。
她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里含着泪说:“天还这么冷,帐篷里怎么能没有炭火呢!快去拿炭火来!”
陇西王平时身体挺好的,就算是大冬天的雪天里打仗,也不需要炭火来取暖。
可是现在他浑身冷冰冰的,谢蓝玉真的好怕,就这样每天守着他,他身上那点温度也会慢慢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帐篷里弄得暖暖的,每天都有军医进进出出,但陇西王的情况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军医们也觉得很奇怪,陇西王的伤明明已经在慢慢好了,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严重了呢?他们怎么想都想不通。
深夜,谢蓝玉看着床前脸色苍白的陇西王,憔悴地说着话。
“爹,南益这边已经没事了,幽州兵被打败了,黄钟的叛军也都被收拾了,蛮夷也退到关外去了。等您醒了,我们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啦。”
“那个黄钟敢害您,我已经帮您报仇了。愿意回来的谢家军,也都重新入伍了。以后南益和京州就连成一条线了,您就不用再跑这么远去出征了。”
谢蓝玉停了停,又说:“爹,天气开始变暖了,京州的雪应该也停了吧。”
“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这话问了好久了,看陇西王也不回答,谢蓝玉沉默了好久,咬着牙忍着,然后把陇西王的手放在额头上,肩膀轻轻颤抖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内心的悲伤抑制住,然而泪水却不自主地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床单上,形成了一片片湿润的小圆点。
“爹,娘和平安还在京州等着您呢,您可不能一直睡下去啊……”
她眼泪汪汪的,无助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就像小时候那样,心里一崩溃,眼泪就哗哗地流个不停。
“爹,我真的好害怕,再也不想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了……”谢蓝玉边哭边用袖子擦眼泪,“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挣扎,最终还是不能挽救您吗?”
“你不知道,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南益,我有多着急,我明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可我却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京州,去救娘和弟弟,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谢蓝玉哽咽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
她坚强了好几年,把心里的辛酸都藏得严严实实的,从来不敢在人前流露出一点沮丧。
可是现在,陇西王受了重伤还没醒,她又孤身一人在外地,那种孤独和痛苦真的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