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散出的压迫力便不敢让甄道多说一句。
甄家家主死的早,甄家这一代大部分时间都是甄姜撑起来的,甄道又早早跟随在王弋身边,很清楚王弋对于甄家意味着什么。
与其说王弋是甄道的姐夫,不如说王弋是甄家真正的大家长,可以一句话决定甄家任何人的生死。
不过甄道还是有些气不过,赌气般狠狠靠在了王弋的椅子上,抿着嘴一声不吭。
王弋也懒得理会她,给甄姜腾了个位置,轻声问道:“今日有人提出让几个小子去读书,这件事你怎么看?”
甄姜挥退侍女,大方坐下,反问:“他们想将手伸向后宫吗?”
“是,不过被我按住了。”
“你应该直接按死他们,需要我做什么吗?”周遭的气温似乎随着甄姜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或许有些人早就忘了,甄姜是一个进攻欲望极其强烈的人,她绝不允许有人染指自己的地盘。
王弋伸手搂过爱人,轻声安慰:“按死是不可能的,就像是野草,斩不尽,诛不绝。”
“那就做个花匠,多修剪修剪,总有一些胆小的野草不敢芽。”
“在动手啦,在动手啦……”王弋拍着甄姜,也不知是在和她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王弋将几个孩子都叫过来一起玩耍后,天色不知不觉便已暗淡。
其实他很留恋这种生活,可惜这样的生活注定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岔路口,驻足休息可以,想要常住却是万万不能的。
当夜晚过去,阳光再次洒向大地,迎接王弋的却不是美好。
洗漱完毕后,王弋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平日里等在门外的吕邪不见了。
要说吕邪出了意外,王弋是万万不信的,可除了生死,几乎没什么事能阻止吕邪伺候王弋,王弋也早已习惯了吕邪跟在身边,如今这人哪去了?
他还在这里奇怪,刚好王镇带着侍从前来问安,还未等王镇开口,他便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王镇端端正正行了一礼道:“父王已起身批阅政务,儿臣怎能懒惰?”
“你还在长身体,应该多吃多睡,我也用不着你小子帮我做什么。”
“父王,清晨朝气充沛,适合读书习武。儿臣愚钝,不能帮上父王的忙,只能勤勉一些。”
“你活得比我还老。”王弋摇了摇头,看着高高瘦瘦的儿子有些无奈。
王镇在外貌上完美的避开了王弋,长得很像甄姜,又高又帅,一幅浊世佳公子的样貌,将来肯定能迷倒无数人,只可惜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既不像王弋也不像甄姜。
不过王弋想到王斌,忽然又觉得王镇可能真就随了王弋的性子。
想到这里王弋笑着摇了摇头问:“你看到吕邪了吗?”
“回父王,儿臣没看到……嗯?”王镇还想否认,却听到身旁小宦官正对他耳语,听完后他立即将小宦官拉到王弋面前呵斥,“君子无不可告人之密,你说。”
小宦官都傻了,他本事想让王镇有个在王弋面前表现的机会,哪曾想要自己面对王弋?根本不敢说话,在王弋面前直挺挺跪下了。
“起来,起来。”王弋见状差点没笑死,转头喊道,“阿姜,出来看看你的好儿子,哈哈哈哈……”
甄姜其实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也是眼前一黑,她着实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个人精,王弋骗起人来那眼神真诚到别人怀疑都会产生负罪敢,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憨憨的儿子。
“殿下……”甄姜走过来用眼神勾了一下王弋,撒娇般哀求,“他不是您的好儿子吗?镇儿也不小了,是时候带他去长长见识了……”
看着甄姜千柔万饶的眼神,王弋下意识揉了揉后腰,赶紧答应:“行行行,老牛就是老牛,不是神仙。”
“呸。”甄姜的脸一下子红到脖颈,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生的傻小子,飘飘然回房去了。
王弋咧嘴笑了笑,问小宦官:“你知道吕邪哪去了吗?”
“殿下……殿下……”小宦官颤颤巍巍,半天才讲明白,“干爹……干爹……了火,去少府了……”
“哎呦,吕邪都有儿子了?不错,不错。知道少府在哪里吗?”
“知……知道……”
“前边带路。”王弋起身拉住王镇的手,向少府的方向走去。
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他心里相当烦闷,少府啊少府,怎么老是少府?但凡和钱沾上关系,怎么破事儿就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