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依您的旨意,并没有让他们出营。”徐荣跟在王弋身后汇报,“所有将士都在营中等候殿下检阅。”
“随孤去看看。”王弋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路,抬腿便往前走,边走边问,“徐卿,你觉得孤的这些兵怎么样?”
“殿下,右军将士身强体壮、武艺不凡、配合默契、士气高昂,再加上您配的甲胄,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强军。”
“你是见过五校的人,和六营比,你举得如何?”
“殿下,五校乃是大汉最强军队,是拱卫京畿绝对的主力。臣从未见过最鼎盛时的五校,若和灵帝时相比,右军只强不弱。”徐荣倒没有一味地赞赏右军,而是进行着分析。
王弋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孤想要五校,全盛时期的五校,徐卿可有什么建议?”
“殿下,臣会统兵打仗,也只会统兵打仗。您若想让臣带兵打仗,您给什么样的兵,臣能制定什么样的战术,可臣对练兵一窍不通。”徐荣没有接王弋的话头,反而推诿了起来。
王弋闻言忽然古怪地说道:“当年辽东军可是桀骜不驯的,在你手底下不也是服服帖帖?不懂,还是不想说啊?”
“臣惶恐。殿下,臣当真不会练兵。”徐荣再次推脱。
哪知王弋根本不给他留面子,直接点出了他的心思:“徐荣,在官场上混的时间久了,你不一定还会打仗,但你一定很会做官啊。
孤想要练中军,你怕担责任,对吗?
中军,多么敏感的一部啊。
不仅要担心自己的声望在中军中留下来,还要担心万一孤让你统帅一部分,你就成了众矢之的,没错吧。
徐荣啊徐荣,你现在到底是胆子小?还是心思沉?亦或是说为了让你儿子上位,你什么都不在乎?”
“殿下!臣不敢……”别管徐荣如今转型成什么样,说到底依旧是个武将,没有文官那样强大的抗压能力,被王弋这么一说心里就慌了。
“哼,不堪大用。”王弋瞟了徐荣一眼,问道,“今年有五十了吧?”
“殿下,臣已经五十多了……”
“五十多岁,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已经很老了,但是对于一个文臣来说是正当年,是才刚刚可以步入朝堂的年纪。朝堂不是战场,强大的判断力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选择。想让自己日后的日子安稳些,想让儿子日后的日子平坦些,就要在选择来临时选对的那个。”
“多谢殿下教诲。”
“孤的治下还没有一个武勋贵族,以徐卿的功劳,可能也无法凭借武勋成为贵族。”王弋忽然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荣的官服,低声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孤等你做好准备。”
“臣……明白了……”徐荣行了一礼,却终究不敢和王弋对视。
王弋也没再难为他,而是聊起了一些家长里短和典军府中的趣事,氛围一时间有些活跃。
良久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营区,王弋看着木质的营房和卫生环境还算是满意。
随便走进一间营房,里面的人见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当看清是王弋后更是手忙脚乱,一时不知是要行军礼,还是要跪地请安,床榻上躺着的两个还在一旁大声呼喊让自己的同伴将自己弄下来。
“坐下,坐下。”王弋摆了摆手,徐荣说,“你们都去外面等着,孤在孤最忠诚的将士身边是最安全的,你们在这里,孤担心有些话他们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