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孔怀虚道,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
“孔学士有何忧虑之事,不妨说来一听。”宁葭道。
“我亦不知,”孔怀虚道,“只不过,乔凌宇亦是新皇的得意勇将,就这样死在红萝手下,新皇必定会派了更加棘手的人来,这一战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依学士之见,该当如何?”宁葭道。
孔怀虚却踌躇道:“幽绝不知如何。如果要同时对付他,恐怕、我们不仅不能逼出青龙之力,反而会……”
“幽绝、真的这么可怕吗?”宁葭道。
“朱厌之力,我亦不知究竟如何,但总不可小觑。”孔怀虚道,“天玄道长曾与他几次交手,还险些命丧他手。何况,听说他如今日渐被朱厌侵蚀,比之之前又更加凶残了。”
“看来,须得思虑一个万全之策,方好去净月城。”宁葭道。
“事在人为,先过眼前这一关吧。”孔怀虚道。
“那我先去修习,不打扰学士了。”宁葭向孔怀虚辞道。
();() 走至门口,孔怀虚忽唤她道:“将军。”
“学士还有何事?”宁葭回身道。
“万事皆要小心为上。”孔怀虚道。
“多谢。”宁葭道。
宁葭走出门来,见不远处树下立着一抹醒目的红影,正是红萝。
“宁葭。”
红萝道,声音略显暗沉。
“什么事?”
宁葭应道,向她走去。
红萝上前握住她手:“宁葭,幽绝和他师父,一个为朱厌所蚀,一个拘青龙在身,要与他们抗衡,实在太过凶险!”
说着,另一手用力握住宁葭肩头,双目盯着宁葭,沉声道:“宁葭,我不想你再有任何闪失,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我带你走,远远离开这人间是非!”
宁葭静静听她说完,伸手将她握住自己肩的手拉过,双手握住她双手,柔声道:“红萝姐姐的心意,我都懂得。我也很想,跟红萝姐姐一起,只看人间灿烂,不管世事纷繁。”
红萝闻她此言,忙道:“你是愿意跟我走了?”
宁葭低眉又道:“你我这一走自是简单,可那之后,若净月军破了这启州城,城中百姓该有多少死伤,天玄道长、孔学士、桃叶他们,若因此而死,我们该如何在这人间逍遥?”
说至此处,微皱蛾眉,望着红萝。
红萝默然望她一回,叹道:“你心中有了这许多牵挂,还谈何逍遥?”
“宁葭深知此事必得以性命相搏,红萝姐姐,”宁葭紧了紧握住红萝手的双手,接着道,“宁葭不怕拼这一死,但是你……”
“宁葭,”红萝截断她的话,一时又无甚言语,只望着宁葭,忽抽出手来,将宁葭拥住,“我自有分寸,你可安心。”
宁葭在她怀中,还待说些什么,红萝忽然放开她来,向她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道:“看来我们暂时是无法在这人间享些清净了,不如就大打一场也好!”
宁葭向她微笑点了点头,红萝单手扶住她的肩道:“走吧。”
两人一齐向园中走去。
立秋后,飘落的黄叶渐渐多了起来。
微风过时,便自枝上摇落了许多、洋洋洒落下来。
红萝立住身伸出手来,将宁葭肩上的落叶拂下,只觉她弱肩瘦削无骨,怜惜道:“你瘦了好些。”
“我原本就是这样,倒是你,委屈你一直在这里陪我,你一定很不习惯吧?”宁葭道。
“不习惯?怎么会?”红萝道,“这是我一生中最最欢喜的日子了。”
说着向宁葭伸出双手,欲去握她双肩,却忽觉一阵剧痛袭来、身上的力气就如在一瞬间被抽尽了一般,跌倒在地上,一袭鲜艳的红裙如血般夺目。
“红萝姐姐!”宁葭大惊失色,连忙蹲身将她抱住,大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