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幽绝他竟仍然对自己的心思毫无察觉。我只好一再用琴音引他的真心。”无情道。
榆儿想起西行路上,无情的几次琴音。
那个时候幽绝的神情确实非常反常。
她也是在那时才现幽绝似乎对自己有些心思的。
但那时候幽绝的表现实在难以琢磨……
“幽绝在琴音之下终于察觉了自己的真心,却仍然懵懂、甚至拒绝。”无情继续道。
没错。
所以,幽绝才弃自己与小弥于西行路上,独自去攻打明丹。
“这当然不是你和那恶贼所期望的了?”榆儿哼道。
“若幽绝不突破自己这一关,东海之事便无从说起。”无情道。
若说幽绝放下对自己的戒备,便是在……
“难道、我在野蜂镇受伤之事,还有、小弥被救之事,亦是你筹谋在握的?”榆儿惊道。
无情点了点头“若非如此,那一剑怎么会刺得这么恰到好处?你在荒野中躺了那么久,只怕早就喂了野狼了。”
“这么说,刺伤我的人根本就是你?救了小弥、给他凝霜丸的人,也是你安排的了?”榆儿道。
“总不能真让你死了,那绝非我之本意;凝霜丸能助你增长功力,更能善用雪山晶,自然还是由你拿着更好些。”无情道。
“好,好你个无情,原来都是你!”榆儿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幽绝他一定会回来?”
“人心虽深,然而幽绝他情之所系,必不负之,于他师父是如是,于你,又何尝不是?”无情道。
榆儿闻言,一时默然,片时又摇头道“你自诩能勘破人心,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何况,他真心假心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他去杀神龟?”
“我并不知道。”无情道,“我只是、希望幽绝能够看清自己的心,如此而已。”
“那么,你也不打算用神龟之心去救那个恶贼了?”榆儿道。
无情望着她“榆儿,其实、你也并不了解你自己……”
“这是何意?”榆儿道。
“你自然不似小弥,轻易便受惑于美色、温情,但幽绝心中既以你为念,你就是他最大的弱点。西行明丹,险恶重重,一旦你深陷险境,你就会看见幽绝他真正的模样。”无情道。
榆儿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击中。
是的,她曾经看见过——他弃一切于不顾受下了阴烛虫,也看见了他澄澈真切的眼泪……
那又怎么样?
最后他还不是一直在欺骗她,让自己拱手给了他冰芝,最后才现他竟然是……
榆儿无法再想下去,一时痛怒伤恨至极,指着无情“你这个混蛋,都是你!”
“是,都是我。”无情道,顿了一回,又接着道,“我虽是受人之托,但那时我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榆儿道。
无情道“朱厌之力、暴虐残戮,于幽绝而言,并非良力。我也算自小看他长大,实不忍心见他有朝一日完全被朱厌吞噬了心志。若他心怀深挚之情,或许还能为自己留一分余地。其实,未受朱厌左右、心怀深情的幽绝是什么样子,我想,没有人比榆儿姑娘你更清楚了,你们……”
“够了!”榆儿忽然站起身来,化了冰刃在手,直指无情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