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天帝嗤笑道“你终于想明白了吗?”
天玄道长道“从前你盗修禁术,我不得已亲手杀了你。这件事多少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当年再次见到幼年的你,我一心想要扼制你心中凶魔,只望总有一日你还是从前的你,而我也仍会将我一身所修尽数相授。没想到你还是一味追求邪力,甚至暴屠天下。这才是你真正面目吗?”
驰天帝的嘴角浮起一个轻笑,将左手伸到杖头,伸出一根食指,指蕴青光,扯住杖头的银丝就都断去了。
他的目光随即锁住了天玄道长,充满嘲讽又寒利无比“臭道士,你啰嗦得真是够了。就你那点儿微末修为,孤王怎么会看在眼里?力倾山河才能守我疆土,天下归一才有太平盛世。孤王胸怀囊括天下之志,岂是你们这等鼠目无能之辈能妄加言论的?”
天玄道长道“你血屠天下,城倒国摧,多少生灵涂炭,冤魂遍野,还敢妄言太平、大志?”
他指着越天城方向,“你好好听一听,那些一声一声的惨叫声难道你一点也听不见吗?越天城现在血流成河,就是人间地狱,难道你全都视而不见吗?”
越天城离这里已经有三里开外,可是充塞天地的惊叫声、惨呼声、痛哭声却清晰地震痛着耳膜。
驰天帝轻笑道“臭道士,这不是屠戮,这是战争。”
“都是断命杀人,有何分别?”天玄道长道。
驰天帝冷哼一声,再次举起了玄武青杖“既然你这么同情他们,那就跟他们一起去死吧!”
天玄道长望着他,摇头叹道“你真的是毫无一点点怜悯之心。”
说罢将破碎的浮尘轻轻一甩,搭在了手臂之上“你我师徒,缘尽于此。”
驰天帝笑道“你终于想清楚了,那你可以死而瞑目了。”
话音落地,玄武青杖已随之挥出——骨销!
数道游龙般的青光道道都透沁满切骨透魂的凛冽杀气,从四面八方流星般疾卷向天玄道长,不给他一点逃脱的机会。
宁葭、红萝见此危状,大声惊呼“道长!”
骨销青光瞬间便将天玄道长整个吞噬,爆起的青烟就像翻滚的海浪一般……
***
晶之魄中朱厌的狰狞无比的赤面猿脸之上,幽绝的面容不断闪现,一次比一次清晰!
桀风、清漪、柳默都无比紧张地望着这番奇特又诡异景象幽绝他醒了吗?
榆儿的双眼也紧盯着朱厌和幽绝不断变化的脸。
朱厌的狂怒的吼叫声中时不时响起幽绝号声。
然而天衡印中黯遂之色就如同亘古凝固的重墨浓黑,皎洁之光只不过是万顷墨空中的一点微星。
怒不可遏的朱厌突然迸出更加巨大的妖力,本已破碎不堪的晶之魄终于全部崩碎,幽蓝的冰晶散落四方。
榆儿、清漪、柳默和两个雪宫侍女也被劲冲而来的朱厌之力震得飞跌坠地。
两个雪宫侍女伤重难抑,化作了灵鹿模样。
牵魂引阵被震碎,结冰晶也随之坠落。
桀风连忙伸手接住结冰晶,又跃身到榆儿将冰晶交到她手上。
得了自由的朱厌立刻双手结印,全力推出浩荡之力——滔天!
受伤沉重,靠在桀风手臂上还未及完全起身的榆儿绝望地望着朱厌出这致命的一击——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滔天之力方才势却突然中断。
幽绝的面容再次浮现在朱厌狰狞愤怒的脸上。
榆儿愣了一瞬,爬起身来“桀风哥哥,浩夜稀星阵!”
话音未落,她已跃身扑向朱厌所在,一把冰刃就握在她手中。
朱厌眼见榆儿扑来,立刻推出一记墨赤光芒。
但这光芒并未如它所想那么凌厉。
而榆儿额上的千叶莲封印突然满散金光,将墨赤光芒逼退。
榆儿将手中冰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心脉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