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动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坚持着站了起来。
因为,后面有追兵。
遥远的另一边,大批官兵不断低头寻找着马车的轨迹。
他们顺着地上遗留下来车痕,锲而不舍的紧追前进。
男人知道,他和追兵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他必须尽快的找到那处可以供亡魂休息的阁楼。
或许,那里有复活自己爱人的可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远远的望,前面有一个小驿站。
他将马车停在了驿站旁,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棺材。
“算你运气好,这处驿站刚收到要拆掉的消息,你就来了,这要是过了今天,哪还有什么驿站!”
说话的是一个老妇,眉角有一颗黑痣。
她精神矍铄,步履矫健,端上简单的酒水吃食,神采奕奕。
呈弥没有说话。
他四处望了望,周围一片荒芜,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老妇所说,显然不假。
这里荒无人烟,又正值战乱,这驿站留着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老妇闷得慌,径直坐在了呈弥的对面。
她侃侃而谈道:“小伙子啊,你是哪国人啊?”
“是闽国人?”
“还是吴越人?”
“好像都不太像……”
“那你是哪国人呢?”
“让我想想……”
呈弥对老妇唐突的举动有些诧异。
“那你是南平人?”
“可是看装束,也有点不一样……”
“难道,你是武平人?”
呈弥有些不耐,他现在渴的不行,端起酒壶便往嘴里灌。
“慢点,慢点,有那么渴吗?”老妇却还是嘴巴不停道:“你腰上挂的竟然还有刀,你是军人吗?”
呈弥皱了皱眉头,他将酒壶“当”的一下敲在桌子上,寒声道:
“酒不但没有一丁点味道,废话还挺多!”
他瞪了老妇一眼,重新拿起酒壶,走向了一旁,不愿与老妇坐在一起,想图个耳根清净。
马车上的黑棺静静的躺在那里,呈弥走到跟前,将酒壶中的酒水慢慢的洒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