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既然这个人不是你的心腹,你这个姚家当时的大管家,就这么未经核实去禀报了?你就不怕根本没这回事,冤枉了好人?”
程飞虎抬起头,看着张逸仙的眼睛:
“我怕,我也不想去,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去做,因为我的妻子,被人下毒,想拿到解药,就得按他们说得去做。”
“下毒?”
张逸仙立刻联想到了程林的眼睛:
“莫非……当时你的妻子……”
程飞虎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就如你猜测的那样,我妻子当时正怀着林儿,那帮贼人知道就算给我下毒,凭着我对姚家的一片忠心,宁死也不会屈服于他们,所以他们就向我的发妻下了毒……”
程飞虎说到此处,眼含泪水,额头青筋暴跳,显然回忆此事,依然让他怒不可遏:
“当时我曾一度想要自裁,只要我死了,我的妻子对他们来说也没用了,或许可以既保全了我对姚家的忠心,又保全了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性命。”
“可是我不敢赌,一旦我死了,他们并未给我的妻子解毒怎么办?所以我又想方设法地寻找解毒之法,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看着妻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所有药方都不起效果。”
“之后他们找到我,说只要我配合他们,保证我妻子性命无忧,而且他们还熟知我的个性,怕把我逼急了,什么都不顾,还承诺,并不会让我办对不起姚家的事。”
“想我程飞虎行走江湖,行事光明磊落,对姚家忠心耿耿,却在当时,因为割舍不下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竟然信了他们的鬼话。”
“向老祖宗禀报百里奉山杀人,就是我听从他们安排做的,我当时还分析了许久,觉得百里奉山杀人,就算我不去说,尸体一经发现,也会有人上报,何况一个过来避难的家族,就算其中有些阴谋,也伤不到姚家分毫。”
程飞虎说到此处,泪流满面,对着九仞山的方向,跪倒在地:
“我实在不知后面会出这么多事情,我程飞虎纵然万死,也不足以弥补犯下的过错,我愧对姚家对我的知遇之恩,愧对宗义大哥对我的兄弟之情……”
张逸仙等程飞虎情绪稳定后,接着问道:
“给你妻子下毒的是什么人,你可曾调查过?”
“调查过,可是完全没有线索,他们只通过密信与我联系,唯一一次现身与我见面,遮挡得也非常严密,我只能大致看出,来的是个男人,身高六尺左右,还有……”
程飞虎从怀中拿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这是我带妻子寻找解毒之法时,其中一位大夫,在我妻子的头发里发现的东西,我当时猜测可能是一种淬毒的暗器,或许可以追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上,但到现在我连这个暗器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谈找到背后之人。”
张逸仙走过来,把银针拿到手中仔细观瞧,心中顿时一惊。
虽然长短略有不同,但张逸仙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绝对就是……
轩辕五行针!
程飞虎和张逸仙一前一后来到后院。
“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跟当初的约定一样,你取来灵草,我定知无不言。”
张逸仙从旁拿了两个板凳,递给程飞虎一个,自己坐一个:
“我看郭先生熬药还得有一阵,咱们坐下说,我自始至终就一个问题,当年百里家与姚家决裂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程飞虎叹了口气,坐在板凳上:
“让我想想,该从哪说起……或许如果没有我,那一晚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而姚家和百里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话怎讲?”
“想必你在来之前,应该已经知道了当晚整件事情的经过吧。那一晚,百里奉山打死了姚家核心弟子,姚家老祖宗带着姚宗正前去兴师问罪,此后姚家和百里家爆发冲突,门人弟子死伤惨烈,百里奉山伤了老祖宗,若琛小姐罹患失魂症,从此姚家与百里家不死不休。”
张逸仙点点头,这些内容自己从姚若琛和百里奉山那里已经知晓,只是二人的说辞中都有不一样的地方,不知程飞虎能否解开其中的谜团:
“不错,当晚事情大致如此,不知你可否知晓,姚家的核心弟子为何会出现在姚若琛的房间,而姚若琛的失魂症又是怎么得的?”
程飞虎怅然若失地摇摇头: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因为当晚的事我并没有参与……”
张逸仙霍然起身:
“你说你没参与?”
姚若琛说可以从三个人那得到当年事情的详细经过,百里奉山的说辞自己已经得到了,姚宗正那里恐怕有些困难,就剩这程飞虎了,可他怎么说自己没参与?如果他没参与,如何还原出当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