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珠宝匠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男匠人对王兆元喊道:
“王大人,冤枉啊,我们……我们来的时候,在门外,是刘少君的……”
另一个男匠人赶忙打断了他的言,他们虽然是百姓,但有眼睛有耳朵,也不傻,刚刚金大海父子提到刘子仁得了什么下场,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啊。
所以另一个男匠人接着道:
“王大人,我们也是有苦衷的,望王大人明察……”
虽然嘴上说请王大人明察,其实心里也不抱什么希望,那可是刘子仁,王兆元怎么可能为了两个百姓去触刘子仁的霉头。
李可心没有辩解,只是对着长乐公主磕了个头:
“公主殿下,可心答应给您的定制珠宝恐怕不能兑现了,希望公主殿下今后可以在琼霄阁选到心仪的珠宝……”
张逸仙心说,好厉害的小姑娘,这看似对长乐公主的道歉,实则是在诱导长乐公主去救她。
长乐公主果然有些动摇,她只是一时兴起才派人去琼霄阁请人来,没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刚想说点什么,张逸仙抢先开口道:
“王大人,李可心是长乐公主请来的匠人,其鉴定的结果也是判断不出,所以算不得伪证。而另外两名匠人,乃是王大人您请来的,一并抓了,难道说你纵容了他们做伪证吗?”
王兆元慌忙跪倒在地:
“没有,下官只是差人请来了城内有名的珠宝匠人,绝无授意他们做伪证。”
因为长乐公主对张逸仙的态度,王兆元连称呼都改了。
张逸仙没在意这些小细节,笑着说道:
“这不就得了,王大人您之前也说过,道行有深浅,学艺有高低,既然这位李可心鉴定不出来,那么这两位鉴定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这个……”
“而且这也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下……下官明白……”
王兆元还真害怕张逸仙用这事做文章,听到他主动替珠宝匠人开脱,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当时刘子仁故意大声说要鉴定手镯,而后就有一个亲信偷偷溜出去了,王兆元也看见了,而且他的人还看到了珠宝匠人进来的时候,那亲信都会过去耳语一阵。
珠宝匠人作伪证了吗?肯定是做了,毕竟背后有刘子仁的授意,鉴定为假。
虽然琼霄阁的李可心讨巧,说了个鉴定不出,但是追根究底也与刘子仁有关。
自己请来的匠人因为刘子仁的关系作伪证,那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王兆元在心里把刘子仁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好在张逸仙没深究,王兆元向长乐公主辞行,带着官差,押着金大海等人,要多快有多快地跑了。
三名匠人跪在长乐公主面前,磕头谢恩,感谢公主为他们说话,洗清罪责。
长乐公主没表态,旁边的贴身侍女挥了挥手,让三人离开。
李可心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张逸仙,似乎在传达某种信息,但张逸仙没明白。
长乐公主扭过头问张逸仙:
“为什么要打断我说话,放他们无罪离开?还说是我的意思?”
张逸仙故作不解地回道:
“怎么……我看可心姑娘都求到你头上了,而你又表现得于心不忍,怕你抹不开面子,就替你说了,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确实觉得他们可怜,很可能受了胁迫,但是伪证就是伪证,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我还不至于心软到被人一求就不辨是非。”
张逸仙没想到这个有些贪玩、骄横的小姑娘,话语中竟然带着一股帝王家的气魄,心说还好自己抢先说了,不然那三匠人后果不堪设想。
长乐公主的话说得对与错,张逸仙不愿做评论,因为角度不同,法理不同,情感不同,所代表的选择也不同。
只是张逸仙认为,后面这些事全都是因为自己插手了韩礼家的事才引的,三名匠人也算受了牵连,能不受罪,就不受罪吧。
面对长乐公主的回答,张逸仙微微一笑:
“你姐姐不是说了嘛,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你今天不就是来看热闹的嘛,结局皆大欢喜不是吗?坏人伏诛,好人胜利。”
长乐公主看着张逸仙的笑脸,感觉自己心跳加,脸颊烫,心说这位姐姐好厉害,男妆的扮相竟然这样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