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望向汲偃,
“昔年翟公为官,任廷尉,宾客满门,把那门槛都踏破了。
因过被贬后,门庭全空,再无一人上门。
后又复职,又门庭充盈。
翟公言一贫一富,乃见交情。”
汲偃抬起头,怔怔望向陛下,
刘据看着汲黯的牌位,
继续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怨这些人白眼无情,应知趋利避害为人本性,汲先生帮扶这些人是为国抡才,也没想过让他们如何如何回报。
看开点,汲先生的心胸,要比他们大得多。
世事变化万千,唯需胸怀旷远,
先生在天之灵,若看到你如此模样,定要训你了。”
在旁的郑韬,似听到耳边先生的训诫声响起,又想到见不到先生了,再控制不住眼泪,伏在地上痛哭,
在这守孝的郑韬,本对先生的死没有实感,就是这一瞬,让他真真切切意识到,先生走了。
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陛下的话,汲偃眼中闪过明悟,伴着哭声,朝着刘据深深磕了一个头。
“小黑。”
刘据淡淡唤了一声。
霍老四从院内隐处走出来,
“陛下。”
“去把太史令唤来。”
“是。”
少顷,
太史令司马迁走进,像霍光、桑弘羊等外人,要再等着时日,才能上门为汲黯进香,
“陛下。”
“看这周围。”
刘据淡淡开口道。
司马迁扫过汲府内,眼中闪过敬服,
“明白了吗?”
“陛下,明白了。”
闻言,太史令司马迁点头,他只会写字,陛下突然把他唤来,就是要他如实写字,把汲黯的两袖清风,全都写在其传中。
见陛下不语,只是望着汲黯牌位,司马迁心有所感,
“陛下,当为汲公赐谥了。”
谥号,不光是为君定,也可为臣定,是对其一生功业的总结,
此字定下,汲黯的一生才算真正走完。
郑韬止住哭声,汲偃瞳孔一震,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