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地不宜放牧,南边对匈奴的了解又不多,他郦食其的见识不过塞上,他能不能把话说到王子的心坎上,还不一定呢。
再说,他有一千种方法获得这头的消息,王子你也有一万种方式让他看不到营寨中的情形,怕他个多半截身子的老头干什么?”
怎么得到寨子里的消息,得看郦食其的本事,哪怕是提升郦食其出使的难度,就算是坑,韩翊也得把他坑进来,把他的任务先完成了再说。
没有得到高个子的允诺,韩翊便被军市令和王姬二人带出了营寨。
“你们为何要投效匈奴?我看这营寨,就像是个火坑,也不怕把你们焚得神形俱灭。”
刚一出来,韩翊就埋怨起来了。
“那韩公子你倒是说说,现在华夏天下并未大定,我们靠向哪头才是个稳当?”军市令冷言问道。
韩翊不好多说,这位,可是个脑子极为清醒之人,自己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多余。
不过那位王姬,这时倒是有意地与韩翊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一直不一言。
“那个老单于的王子,想要的是汉国这头的消息不是?我帮你们。
和一国有关的所有的消息,最可靠的来自于府衙的文书之上;最广泛的,莫过于该国的国都,茶楼、酒肆、花楼,市集等等。
王姬你呢,先跟我到栎阳,把天地拜了,然后你们俩,哪怕支个凉茶摊子,再说几段子故事,都能得到不少。
我给匈奴的,都将是些汉国想要北边看到的。你们总得搞一些可靠的,但又与我给他们的不一样的消息。”
军市令问韩翊,“那我以什么身份在你栎阳家里待着?”
“王姬的爹!”说完韩翊就觉得有些滑稽,汉国这头早就知道周王姬和军市令的关系了,还让他们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真只是蒙了自己的眼,自己骗自己。
军市令噗哧一声笑了,周王姬则是惨白着脸,一路上都把头别到了一旁。
“这孩子,韩公子与你,你不乐意,可以不与他有夫妻之实就是了。
等不用再绑在一起时,再和离就是了,何必要作死脑筋为难自己?”
军市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韩翊是个君子,不会为难她。王姬再不乐意,也是生在这个天下大争的时代里,比起自己的感受,活下去才是最紧要的,还在这扭扭捏捏的,实在恼人。
“不过呢,一天没和离,一天别给我来个不是我骨肉的孩子,这是我能忍的最底线。”
没感情就好,一开始,把该倒的倒清楚,免得后边要做些什么事,大家也好都没怨言。
“美的你的,你当我是什么人?看得起刘邦?还是项羽那竖子?其他的,更不是我的菜。”
王姬一想起那人,心里就一痛。
军市令看她那样子,想告诉她,论起婚姻亲情,那些个人,十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一样个韩翊。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王姬不是他的亲儿,很多事,他不好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