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薛砚辞拿着房卡转身离开,程应锦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咀嚼着他的言辞,唇角勾勒出一抹理解的微笑。
是啊,这段情感的积淀,对薛砚辞来说太过厚重,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适应。
程应锦在阳台上吹了会儿夜风,打算下楼寻些饮料,心里清楚薛砚辞短时间内不会现身。
——
“滴”的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薛砚辞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间,视线立刻被床上安睡的虞冉吸引。
他轻轻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近床沿。
虞冉显然因为服用了感冒药,睡眠显得异常深沉,厚实的被褥紧紧包裹着她,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而疲惫的脸庞和双臂。
在梦乡中,她抿紧了嘴唇,身体略微蜷缩,怀抱着一个枕头,似是在寻找着某种安慰或是温暖。
虞冉的面色确实不好,苍白中透着疲惫,这段时间的艰辛与压力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薛砚辞虽看在眼里,却无法替她分担那份痛楚。
失去亲人的伤,即使是最坚韧的人也无法完全免疫。
不仅是虞冉,这段时间虞镡也显得异常疲惫,女儿的病倒无疑让作为母亲的她更加心力交瘁。
薛砚辞在床边缓缓坐下,默默凝视着虞冉的睡颜,良久后,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她的额头,感受着那里的温度——正常。
这份小小的安心,如同温暖的溪流,悄悄滋润着他的心田。
按理说,那只轻轻触碰过额头的手就该如惊鸿一瞥般迅收回,但此时此刻,它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磁力紧紧吸附,不仅没有急促撤离,反而在她的额头上缓缓驻足,流连忘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不可言喻的情愫。
接着,那只手仿佛被一股温柔的指引,沿着细腻的肌肤纹理,缓缓下滑,最终轻柔地拂过了她的脸颊,仿佛春风拂过初绽的花瓣,细腻而充满呵护。
熟睡中的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所扰,眉头微蹙,出一声不满的低吟,如同春梦中的呢喃,透露着几分娇憨与不悦。
这轻微的反应让薛砚辞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心中升起一股慌乱,生怕自己的唐突打扰了她的安宁,急忙欲抽回手。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她依然深陷梦乡的脸庞上,现她并未因此醒来,那份紧绷的情绪才渐渐松弛下来,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薛砚辞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撤回的念头,改而以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几乎是虔诚地贴合在她的脸颊上。
通过薄薄的皮肤,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肌肤下潜藏的温度,那是属于她特有的温暖,淡淡的,却足以温暖他冰封已久的心房。
在重逢后的日子里,这种冲动已经不是第一次涌上心头,可每一次,理智的绳索都会紧紧拽住他的情感,迫使他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狠狠压制,深埋心底。
然而,今天,就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所有束缚似乎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给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