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的三千人马怎会是墨云骑精兵的对手,毫无恋战之意的溃兵被追杀的四处奔逃,逃不掉的干脆下马扔下武器投降,内战是每个将士都不喜欢的事,墨云骑精兵也任由他们抱头跪在原地而不斩杀,继续追击敌。
逃到一处山脚下,潘美回头一看,跟上来的亲兵只有二十多人,由不得又是仰天哀叹了一声,“想我潘美也是为国立下无数战功的名将,一念之差,却成了反贼了!
罢了!今日逃无生路,你们就下马投降吧!”
众亲兵心中悲愤凄凉,悲切之色皆浮于面上,“元帅,属下等誓死追随,不敢苟活。”
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潘美悲伤的苦笑了一下,翻身下马,扔下手中长刀,看着越来越近的墨色盔甲追兵,等待着束手就擒。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红姑策马飞奔上前,看着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甩掉鞍蹬,从马背上纵身而起,手中雪花镔铁宝剑直刺挺身而立的潘美,
投降了还要被杀?这个女将疯了吧?
亲兵们一边心里暗骂着,一边挺身而上,护住主将。
二十多名身手高强的亲兵围住了红姑,护住身后的元帅。跟上来的莫问一挥手,墨云骑精兵纵马上前,将那二十多名亲兵打翻外地,捆绑了起来。
独立一旁的潘美看着红姑一步步走近,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本帅和你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吗?”
红姑眼里都是仇恨的冷芒,一步步走近了仇人,“潘元帅,你可记得你的副将范磊吗?他是我的亡夫。”
潘美眼神里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苦笑了一笑,“原来你是范磊的遗孀,罢了,老夫此生做的最难心安的一件事,就是阵前斩杀了范副将,今日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你还觉得冤屈了不成?当年我夫君范磊是因为你杀良冒功,愤而阻拦不成才上书禀奏皇上裁决,没想到,却被你以畏战抗命之名而阵前斩杀。潘美,你是死有余辜!”
潘美睁开眼睛,淡然一笑,“当年在南方蛮夷之地平叛时,那些蛮夷百姓,平常是辛勤耕作打猎采药的普通百姓,平叛大军撤退后,蛮夷百姓却是人人皆兵。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头领手下杀害朝廷命官和驻军的主力兵源。
本帅奉命平叛,打赢了几次前脚撤军,后脚朝廷官员又被那些人杀干净。屠了那几个寨子的成年男子,断其叛乱根源,也是本帅上奏请命过的无奈之举。
所以,阵前斩杀抗命不尊的范副将,也是无奈之举。”
“你……你胡说!你满口谎言,狡辩脱罪也没用!”红姑泪水涟涟,手中剑抵在潘美的胸前,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潘美却是洒然一笑,“老夫也是征战多年立功无数的一代名将,自认虽然功利之心强了些,但也没黑着心做过什么大恶。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还需要欺骗你一个女子,为自己正名立身吗?”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坦然受死。
红姑已有几分相信了潘美的话,因为,夫君范磊也是蛮夷之地出身的一个小寨主之子。仗着一身武艺,又读过几天书,投入朝廷大军后,因军功累升至六品武将。杀敌杀到自己家乡时,他怎会不怜惜那些同胞百姓的性命。死死苦劝阻拦,抗命不尊的事,正也符合他重情重义又倔强的性情。
可是,对面这人毕竟是杀了夫君的仇人,不杀他,怎么对得起夫君范磊?
红姑银牙一咬,手中钢剑刺入了潘美的胸口!……
看着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来,红姑的眼泪也流了满面。“夫君!这一剑,算是为妻给你报仇了!”
抽出宝剑,转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胸口淌血的潘美,“潘元帅,你我之间仇怨已了结,你的死活与我无干了。”说完,打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