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唯一的女儿渐长之后,她就遇到了人生第一个滑铁卢。
在兰清五岁那年,她打算开始教她学舞,想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传授给女儿。
结果兰清骨头天生比别人硬,劈叉腿没下去,嗓子先喊劈叉了。
丁姨娘最开始还安慰自己,可能是没练过,刚开始都难,慢慢来就好了。
结果折腾了好几个月,兰清的骨头愣是没软一点。
学了几招简单的小舞蹈,跳的……怎么说呢。
兰蕴玉觉得木偶戏上,被人操控着的木偶跳得都比她更柔美一点。
有点像是林子里挂在树梢上的猴子,除了伸胳膊就是伸腿,僵硬的像是手脚被打上了钢板。
那鬼畜的舞蹈,搭配兰清那张小白花脸,真的格格不入。
有种被人夺舍了的感觉。
反正,她跳起舞来不像人,也不像鬼。
像伪人。
兰蕴玉那时候经常能听到兰清的惨叫声,和丁姨娘崩溃的哭泣声,最后母女俩抱头痛哭。
丁姨娘最后终于接受了女儿没有舞蹈天分,便转而教授自己的另一个拿手绝活——唱曲儿。
然而兰清学了大半年,确诊了天生五音不全。
丁姨娘只觉得天都塌了。
兰清一开嗓,每一个调子都落在丁姨娘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且她声音不似丁姨娘娇媚,有点……有点像男子小时候的声音,这么多年一直未变。
丁姨娘一直觉得是自己太顺风顺水了,糟了老天的嫉妒,才会让老天给她塞了个冤家进她的肚子,样样跟她反着来。
兰蕴玉觉得,兰清这个样子,可能跟父亲有点关系。
她偶然听到过父亲哼曲儿,他不说曲名,她是真猜不到哼的是什么玩意儿。
之后丁姨娘转而培养兰清琴棋书画,反正样样学,样样不通。
兰蕴玉坐在下面,听着丁姨娘跟母亲大吐苦水,母亲果然没空管她了。
等丁姨娘领着人走了,丞相夫人满脸疲倦的挥手让她也赶紧滚,根本没看她一眼。
兰蕴玉马不停蹄的溜了。
嘻嘻,逃过一劫。
丞相夫人捂着脑袋,迟迟未动。
彩云从外头走来,道:“夫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