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重整军务,在重塑军纪军法,方是上上之策。
依法治国,老少有序,怡然自乐。
依法治军,军伍严整,进退不乱。
若是枉顾军法国法,仅仅顾念一家之私情,必使得天下大乱,人心浮散。”
谈到兵事,兵部尚书张国维便有正当的开口机会了,瞬间便站出来疯狂补刀,对着徐允祯的孝道理论一顿疯狂输出。
核心观点,就在于言明京师勋贵目无法纪,军纪涣散,才会贪污受贿,吃空饷,喝兵血,无法无天。
此种基于专业权威人士的单一针对,打得徐允祯是毫无招架之力。
这话,在道义上确实毫无瑕疵,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若是都按照法度进行,不存在私心,那么也不会有什么王朝大限三百年的说法。
大家都能克己守欲,哪还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不公事件生?
若是在这封建特权阶级社会有什么王法可言,上次李邦华整治京营,就不会落得个削官还籍的悲戚下场了。
对于封建特权阶级来说,王法是用于约束升斗小民的,特权,是用来给官僚权贵阶级肆意享受的。
权贵阶层,讲求的就是党同伐异,利益联合。
讲什么王法?
不能照顾勋贵的想法,今夜就能干出行刺皇帝的暴戾之举。
只是这些东西毕竟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只能落得个当场杀头的结局。
心中暗恨,徐允祯也只能徐徐图之,再次转变运作方向,期望能够逆转狂澜。
“圣上,勋贵之事,一切自有公论。
当今之计,唯有安抚人心,方可国泰民安。
古人云,父慈子孝,君慈臣勇,还请圣上放出被羁押在诏狱之中的勋贵,好生安抚。
就算暂时不能让其归家,也要圈禁于居家之所,而非草草囚禁于囹圄之中。
待得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来处理勋贵子弟闹事之事,方显圣上仁慈。”
徐允祯刚刚想要转变进攻方向,这个时候周延儒却突然出列而立,言明了一番重复的求情之话。
这种攻击方向,虽然将勋贵子弟重孝道的方面转变为天子重仁德的角度,可依旧没有什么新意。
天子可以重仁德,也可以兴杀伐。
慈母多败儿,仁慈无度多出逆贼,这依旧是赵平乱、张维贤等人可以反击的方向。
道理基本上与之前的相似,所以周延儒的此番说法虽然角度新颖,但确实毫无意义。
徐允祯知道周延儒是老谋深算之人,所以便有些看不懂他特意出此下策的缘由是什么。
赵平乱盯着周延儒这只老狐狸,自然也看出了他此举的可疑之处。
思索数息,赵平乱似乎也看透了周延儒此举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如果将法度的严肃性局限在臣子的身上,怎么争执都行,毕竟只是一些原则性的原题。
可若是将法度的严肃性局限于天子的身上,那么争论到最后,很可能就是以天子言而崩坏法度的特殊结局了。
封建社会,皇权高于法权,这是毫无疑问的。
律法不可杀之人,皇权一言可杀。
这种偷梁换柱的举动,确实阴险。
不过,也不是不能予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