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见崇祯是真的要打退堂鼓了,周延儒连忙横地里杀出,这就要强行添上一把火,将赵平乱这个小年轻给送入九边死地。
崇祯本来就忧思如焚,正在与自己的福将耐心探讨兵力不足,国力更是不足的问题,以期能够让其回心转意。
这个周延儒,这个引起一切的罪魁祸,竟然又要出来捣乱。
横眉怒竖之间,崇祯很想要怒斥其几句。
可是,一想到周延儒当前的身份属性,铮铮铁骨,国之忠臣,吐到喉头的训斥立马便咽了回去。
现在谁骂周延儒,谁就是昏君馋臣。
“说。”
“圣上,赵平乱大人精于治军,更精于编练精锐。
仅仅十天的功夫,便将万余京营士卒整治为一支虎贲之师。
如此手段,只要将赵大人派遣往蓟州,先不说招兵买马,只需要整训蓟州既有之兵卒,必能在建奴南侵之前训练出一支强军。
如此强军,便是赵大人之兵源,必可让其达成宏愿,驱赶得建奴狼狈北逃。”
丝毫都不在乎崇祯暗含怒意的单字顿挫,周延儒缓缓的说出了自己针对赵平乱的上上之策。
之前周延儒还想要让赵平乱带着缺失将校骨干的京营兵卒出城野战送死,现如今看来,甚至连京营的兵卒都不需要牺牲,只需要将赵平乱给诱导向蓟州即可。
让赵平乱孤身前往蓟州边地,势单力孤,人生地不熟的赵平乱,不论生一些什么意外,全都不足为奇。
更何况,赵平乱虽然名为总兵,与白广恩平级,甚至由于白广恩当前是戴罪立功之身,品级还不如赵平乱。
可是,蓟州之兵就是白广恩的根本,是禁脔,又有那个兵头会容许赵平乱这个外人前来染指分毫?
白广恩本就是流匪出身,一身匪气桀骜不驯,更何况白广恩能够从辽东逃回来,更是可以看出他对于手中兵马的重视。
一个如此重视手中兵马的人,将其当做荣华富贵根本的人,又岂会轻易转交于外人,让一个外人拿着它上战场博得功勋富贵呢?
此举,就是在诱导赵平乱与白广恩内斗。
如此一来,白广恩这个想要投机取巧的存在,便能彻底成为他周延儒手中的棋子。
到那时,赵平乱与白广恩在蓟州斗得不可开交,如何有心思去抵御建奴入侵。
甚至白广恩还可能故意让军队吃败仗,好让赵平乱吃不了兜着走。
总之一句话,只要赵平乱敢孤身前往蓟州,自有一万条身死道消的死路在等着他。
就算不被建奴阵斩,丧师辱地的罪名,也够赵平乱喝一壶的。
周延儒这一招驱虎吞狼的毒计,可谓是阴险至极。
不仅阴险毒辣,甚至还非常符合崇祯此时想要无中生有的整体投机想法。
抵御边地建奴,最好是什么额外的代价也不用付出,用原有的班底去战斗,去固守,去化解危机,这才是公忠体国的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