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征战,再丰厚的家底也有打完的一天。
连番两次动员,能够再次派往我这蓟州边地近万兵丁,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不了,待得建奴叩边,咱爷们与他们奋力的拼杀上一场。
待得耗光箭矢、火药,能杀多少是多少吧。”
面对大明民贫财困的局面,白广恩也相当识趣的低下了头颅,话里话外之间,也毫无死战的决心。
想要仅凭三言两语便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在跑之前还能打光箭矢、火药,这已经是白广恩这种人的道德极限了。
继续在一个必输无疑的话题上探讨,想要强求什么精忠报国,以死明志的伟大情操,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想要诱导白广恩这种人,就必须要在利益问题上继续大书特书。
还是老套路,免费给你东西,是不可能的,你得贷款自己武装自己。
欠了赵平乱的钱,想不付出一点代价,那么就有借口将你的腿给打断了。
“白将军有一颗为国征战的雄心,确实令人感到佩服。
听手下的兄弟们戏言,没粮没饷,上战场随便朝天上开个两枪,便算是对得起皇上了。
现如今,白将军能够在粮饷艰难,后勤乏力的情况下,依旧愿意打空手中的箭矢、火药,此种愿意拼尽最后一口气的责任心,真是令人佩服。”
想要诱导人贷款,你就不能直接说贷款,你得先说些好听的,情绪价值冲上去了,智商也就自然降低了。
被赵平乱这样的天子宠臣如此恭维,白广恩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以往从京师来的钦差大臣,又或者是一些监军之流,无一不是颐指气使,蹬鼻子上脸的。
陡然碰见赵平乱这种又是恩裳又是恭维的,都弄得白广恩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祖坟冒青烟了。
区区临阵脱逃的套话,都能被赵平乱当众恭维,使得白广恩笑起来都显得腼腆了。
“赵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一些什么,白广恩也只能举起酒杯,来了个现实版的“都在酒里”。
几杯薄酒下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似乎已经成为能够一同贪污的奸党了。
这种良好的氛围,便是赵平乱所刻意营造出来的,也只有在一个舒适的氛围之中,杀猪盘才好真正的启动。
另外,一支军队钱粮的来源,要么就是官方,要么就是民间逼捐,官府方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就只能顺势延伸到民间借贷这一层了。
继续闲谈了一些野话,将民间借贷的事情给铺垫圆润了,赵平乱的最终杀招也就要开始捅肥猪的颈动脉了。
“这蓟州边地,缺衣少粮,来往的商旅,一般多久来一次?
来的商旅,是否能够赊欠一些东西?
又或者,以总兵府的名义,预先赊欠一些军粮,待得军饷下了,再补上,之类的?”
赵平乱继续延展话题,将军事话题延展的军事后勤上,进一步的降低着白广恩心中的警惕。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白广恩面生怨气,不屑的哼了一声。
此种良好的表态,完全符合赵平乱心中的美好预期。
蓟州边军在普通商贾之中的信誉差就好。
要的就是你信誉差,在一般的商贾手中借不到钱。
没有借钱的途径,那么突然来一条有效的网贷路线,这不就是将翘嘴给钓上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