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看了有些恼火的君悦心一眼,心里浮起一个念头:“阿悦你说,何桑柔如此自毁之举,他是否早有预料,甚至暗中推动?”
“或许有料想过,但推动。。。。。。未必。”君悦心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过无论如何,他很好地利用了女儿的死不是么?”
“也对,想来这一次陛下定会好好与之上演一出君臣相得的戏码了,而没了他在朝上,你收拢兵权或许不比他主动为你背书时更顺利,但——只有他退了出去,咱们的上升空间才会更多,尤其是他这么一退,更站不稳的,是昔日附庸他的党羽。”
“那样的话,咱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君悦心定定地看着谢珝真,“女武将自我而始,女文臣。。。。。。关键处便在冠英了。”
谢珝真回望她:“放心,最难搞的那个已经被我搞定了,剩下的,不过是与现在前朝上的那些‘君子’们扯皮,分分利益。”
任外头乱成了什么模样,春闱阅卷也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出曾复所料,他果然落榜,因走的不是正经科举的路子,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例外的机会,今科不中,除非是与其他人一样回到原籍再一层一层考上来,不然的话他就会永远失去这条最正道的成为人上人的路子。
可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和时间再去一点一点地慢慢科举?
在春闱成绩出来的前一天。
虽然心中不愿又郁闷,但曾复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走黄眀所说的“举孝廉”的这一条路,尤其是在得知姚三家里生了那么可怖的事情之后,他就对做官一事更为急切了,在他看来,何家和姚三这一回怕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何老将军定然不会继续庇护姚三这个女婿。
而自己等人所谋划的事情,最大的保障就是这位老将军。
曾复认为自己得迅地掌握好一定的力量,再离开京城——毕竟这么多针对林翘的人里头,他虽然也算是源头之一,但与后来掺和进来的哪些人相比,无论身份还是地位,自己都只是个小虾米而已。
最好。。。。。。最好能把自己给忽视过去啊。
曾复在等待成绩的这两天里,夜夜无法安眠,或许他其实也已经觉察出自己正走在悬崖边上,已无后退的路可言,然而直面死局的大恐怖让他本能地开始逃避,转而自欺欺人地反复迷惑自己,尚有一线生机。
在向曾郎中要了大笔的银钱,去贿赂过这一届举孝廉的官员之后,曾复回到家里。
明天就是会试出榜的日子,这天下午,曾夫人照旧前来关心这个唯一的儿子,母子俩话都还没能说上两句,便见曾郎中怒气冲冲地来到曾复的书房,冷着脸把曾夫人赶出去,门一关,张嘴便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一时间,曾复甚至都以为这便宜老爹知道自己给他下绝育药的事情了。
他连忙跪下:“父亲,您怎么了?”
“我书房中的账册和一些书信不见了,这几日就只有你会过去,是不是你拿了?”
曾复一愣,连忙道:“没有啊!”
他心神先是一松,而后一紧:“我就去过您书房里两次,两次都是找正经书看的,不信的话您可以问我身边的几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