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应不问了,但许织夏依然千不舍万不舍,因为棠里镇在她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在棠里镇,她从未感到过空虚。
幼时去茶馆二楼和杨老师学古典舞,是为了陪孟熙,但慢慢地许织夏自己也有了热爱。
回头想想,她如今的活泼爱笑,很大程度要归功于跳舞,让她不再是总习惯瑟缩在角落里的胆小鬼。
孟熙曾经告诉她:“杨姐姐很厉害的,是京市歌剧院的席舞者!不晓得为什么她突然回来这里,不跳舞了,她现在只教你一个人。”
那时许织夏疑惑。
似乎大人们都有着许多的不可说。
许织夏从小也在书院跟着蒋冬青学画画,跟着蒋惊春练书法,他们常去邻居的小作坊,帮人家的油纸伞题字作画。
她长大后,阿公阿婆的年纪也大了,家里晚辈不放心,一定要接他们回金陵近身照顾。
此后阿公阿婆只能偶尔才回书院小住一段日子。
于是常去作坊给油纸伞题字作画的人,变成了许织夏。
流年匆匆也过去。
她仿佛站在时光里,接过了阿公阿婆留承下来的笔。
只要天晴,那张古石象棋桌对局的爷叔从不缺席,每回纪淮周牵着许织夏放学经过,都要被招手叫住:“阿玦,快来给我看步棋。”
纪淮周总是笑笑:“观棋不语啊,袁老叔。”
“哼,那你来陪我下一局!”
一张藤编小椅子,许织夏经常就这样坐在纪淮周旁边,腿上托着盘爷叔们给的花生零嘴,看他们下棋。
这些,或者不止这些,都是许织夏的月亮。
月光太明亮,不想乌云遮住它。
许织夏不知道那日在镇长家里,他们有没有商量出具体结果,但项目还在前期调研阶段,至少短时间内,棠里镇还是她宁静的小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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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宿和乔翊突然而至,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夏至。
夏至是许织夏的生日。
去行舟上学,路程上住在棠里镇最方便,但假期或特定节日,许织夏都会住明家,这是多年以来,纪淮周和她不成文的约定。
因此生日周,许织夏都在明家。
陆玺是常客了,但陈家宿和乔翊长久没来,这么一聚,那晚别墅特别热闹。
庭院落地窗前圆桌家宴,一桌佳肴美酒。
明廷出酒窖,衬衫外一件西服马甲,袖口挽上几褶,手里拎着两瓶伏特加回到餐厅。
乔翊起身主动去取开瓶器。
陈家宿端过一瓶细细看:“krug酒庄16年份的限量,破费了啊,明叔!”
“你们叔叔正愁没人陪他喝酒呢。”周清梧笑着,托着陶瓷炖盅走近,小心搁到许织夏面前:“小朋友喝不了,宝宝吃这个吧,鱼胶汤。”
许织夏弯颈凑到温热的炖盅边嗅了嗅:“谢谢小姨。
”
陆玺一瞧:“周姨,给我也来一盅呗。”
“你不喝酒了?”
“我也想补补啊,公司刚起步,每天累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