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得吃药了。
想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自助药店,许织夏绷着劲起身,芙妮和曼迪都睡着,她出门时还不忘轻手轻脚。
宿舍门口的自动玻璃门向两边打开。
深更半夜,冷冷清清,空荡的路口停着台黑车子。
男人齿间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曲着长腿,坐在低低的台阶上,手肘搭膝,低垂着头静静看着地面。
不知在想什么,模样有几分消沉。
许织夏正昏。
清凉的夜风拂到脸颊,仿佛是从棠里镇的水岸边吹来的,她迷迷糊糊的,错觉不远处的是当初那个颓丧的少年。
许织夏拖着虚软的腿,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
他仰起脸,诧异得眼睛陡然睁大。
许织夏视线迷蒙,眼睫毛慢慢合上,嗓音软绵绵又虚哑,一哽咽,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哥哥,我难受……”
纪淮周还没从她的出现中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蓦地扑倒向他。
他眼疾手快,手臂往她腰上一揽。
她抱着他脖颈,整个人都瘫软在他身上。
接住她的瞬息,她脑袋垂落,把他松松咬住的烟撞得从齿间脱离,一晃掉落下去。
下一秒,女孩子唇上滚烫的温度,代替了烟,不经意压到了他的唇角。
刹那间惊雷炸开。
纪淮周倏地放开她腰肢,不能把她推开,他只能立刻让自己的双手远离她的身体。
她应该是昏睡过去了,半分劲都没有,紧接着脑袋又是一歪,嘴唇从他下颔线擦过,脑袋落进了他的颈窝。
纪淮周全身僵住,哪里都不敢动。
敞着胳膊,屏气敛息,一丝气都没呼出去。
闷热和窒息纠葛在心理边界。
属于兄妹的绝对安全感,似乎正在土崩瓦解。!下来。
许织夏不由轻轻笑出一声。
纪淮周顿住,顶着头凌乱的看过去:“笑我呢?”
许织夏直视他的眼睛,抿着笑摇摇头。
此刻她的内心一片空旷的平静。
如同每逢腊月,棠里镇每家每户都会掸尘,把晦运都扫出去,里里外外一尘不染。
难怪要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呢,佛家还是有大智慧的。
他的黑色衬衣也被打湿了,贴在皮肤上,透出部分胳膊和胸膛的肌理轮廓。
许织夏拿起吹风机,风吹到他的衣服上,她来回移动风向让温度均匀。
她低着头一脸认真,碰到有褶皱的地方就上手扯平,心无旁骛地帮他烘干衣服。
完全就是一个长大了能照顾哥哥的妹妹。
反倒是纪淮周心不在焉,这个角度,他视线越过她头顶,落到她身后的书桌,没往下瞟。
桌面上有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书的旁边,他看到了那本雾霾蓝布艺日记本。
纪淮周眸光轻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