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家小姐眼底开始聚集起黏稠的风暴时,一柄森冷的刀猛地扎入她的脖颈。
“噗嗤。”血花四溅。
“哕!”急匆匆赶过来,负责行刑的老祭祀扔掉手中的祭祀刀,呸了一声,苍老的脸上布满嫌恶:“神龛面前仪容不整,成何体统?别污了庆神的眼!”
“在入宫之前圣旨就已明示。若是在神宫内违反规矩,轻则用刑,重则殒命。”
杀鸡儆猴警告完,老祭祀又转向少年,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司祭大人,在司巫选拔仪式开始之前,您都不应该随意外出,更不能不佩面具。”
场面停滞了一瞬。
就在原晴之心惊胆战虞梦惊会不会因为这近似监禁的话怒,当场大开杀戒的时候,后者却只是“切”了一声。虽然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悦,但到底还是地将面具稳稳扣在脸上。
两边蒙着眼睛的祭祀立马上前,熟练地将面具牢牢锁住,将那细长的金链藏在耳后。而钥匙则被老巫祝掰成两半,一半递给老祭祀,另一半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见状,老祭祀这才满意,一脚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踢到了圣泉里。
后者咕噜了一下,顷刻间,血肉之躯便被分解为无数蓝色光点,如梦似幻。
在泉水的幽幽映照下,四周的巫祝们纷纷露出隐秘而快意的神情。
单独几句话的功夫,已然足够滋生恶念和嫉妒。
“看见了吗?这就是违背神宫规矩的下场。”
“看见了吗?这就是违背规矩的下场。”
“看见了吗?这就是下场。”
他们仿佛一个个迷失了自我的木偶,睁着漆黑的瞳孔,幸灾乐祸地对着大家闺秀们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人供给消遣的一把刀。
而另一边,始作俑者已经退到人群之外,此刻正是一副提着宫灯纤尘不染,隔岸观火的惬意模样。
《夜行记》早就写过。只要有虞梦惊在的地方,冲突,矛盾,流血,恶念。。。。。。总是必不可少。人们轻而易举被他玩弄于掌心,暴露出人性丑恶淋漓的一面。
隔着人潮汹涌,少年支着下巴,愉悦地笑了。
那双上挑的,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满是兴致勃勃。
直面旁观大boss不费一兵一卒挑事拱火,大气都不敢出的原晴之:“。。。。。。”
这是戏,不是真的,这些都是纸片人。纸片人杀纸片人,顶多违反纸片人法。
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泪流。
特喵的,才五千万,这钱绝对收少了!!
仿佛应和般,光源悄然出现。
一盏宫灯晃晃悠悠地从壁上垂了下来,一同被点亮的,还有黑色飞云靴的履底。
有人撑着头坐在神宫殿顶,黑暗遮蔽了他的眉眼,但晕开昏黄的光几乎将那身绣着金纹的殷红长袍点燃,流淌出和夜红神龛一样黏稠滚烫的血。
&1dquo;这里好热闹呀,不如加我一个吧??()?『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好听甜腻的嗓音刻意被拖长,蕴含某种韵律,却又带着挥之不去的轻慢。
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方的侍卫们明显松了口气,纷纷收刀。
“司祭大人!”
神宫里有巫女和祭司,统领巫女的叫司巫,统领祭司的叫司祭,是两大最高神官。
几位巫祝面露惊喜,脸上的褶子皮挤在一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司祭?原晴之懵了。
她刚才看过戏本呢,《邪祟》里没写过这玩意啊!
来人并不作答,反而在几位世家小姐的惊呼声里,猛地从高处跳下。
待站稳了众人才现,看身量,这位司祭大人简直过于年轻了。
十几岁的少年皮肤苍白如雪,被红衣裹着的身形挺拔清隽,一头墨披散散落,就连梢都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张狂,肆意光。这种美貌极具进攻性,锋利如刀又乎性别,好像话本里食人精气的艳鬼,颓靡灿烂,落下诡谲艳丽,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