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回,她以的第三视角,旁观了《邪祟》第三折戏最后一幕。
在紧张的倒计时中,世家贵女武五忽然挣脱了束缚。因为事先没能得到命令,那些心中已经被黑暗欲望遮蔽,尚未完全被控制的反叛军们直接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可她却丝毫不停,哪怕尾的束带被射断,散下的乌中爆出一蓬蓬血花,也依旧坚定不移地朝着远处的师弘华伸手,杏眼如星。
“拉住我——”
后者竟也在最后关头弃了剑,抬手去够。
两人的身影一同倒在
了烟尘里。
事情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直到死,他们的双手仍旧紧紧相握。
“。。。。。。看来的确是一对真爱,真令人感动。”
红衣少年端坐在宫殿顶端,冷漠注视尸体上那双刺眼交叠的手。
“呸,晦气,难得大人大慈悲,他们竟如此不识好歹。”
“就是,不识好人心的东西!”
真奇怪。此起彼伏的骂声无法解答虞梦惊心底的困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武五在目睹他的全貌后,还能干出同师弘华殉情的事。要知道,哪怕是心中七面琉璃,无欲无求的圣人,在窥见他真容时,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因为武五有夜盲症!”
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祭坛上,听见他的话,正低垂着头的谢霓云忽然大喊,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在这样的夜晚,她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更看不清一张脸!
虞梦惊骤然顿在原地。
那夜的一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掠过。
禁殿下少女努力仰起头,声音里犹然带着困惑,被莫名其妙奚落后一脸疑惑,临走前毫无减缓反倒加的步伐。。。。。。蛛丝马迹,点点滴滴,却全部被他有意无意般忽视。
原先那些因为傲慢而无视的疑点被一点一点重新翻出,如同数千根细密的针,如同那碗无人在意兀自冷掉的饭。
虞梦惊红袍曳地,自言自语。
“啊。。。。。。是这样啊。她并非被我蛊惑,而是出于本心。”
在那个被寂静与无边黑暗吞没的禁殿夜晚,他是仅仅不想看见再多出一个深度控制的木偶;还是单单不希望那唯一一双澄澈的,同这世间万千欲望格格不入的杏眼被污染?
她本该是最特殊的那个。是唯一不对他有所求,他唯一不想蛊惑的那个。
——却如同流沙一般,渗于他的指缝。
刹那间,不知吞噬了多少尸体血肉也毫无反应的夜红神龛骤然放出万千光华。
其中一道重重禁锢的玄铁封印悄无声息地溶解,锻炼,消失不见。
少年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神色终终于于褪去先前的傲慢,那双如同琉璃般剔透美丽的眼眸深处显现出一种纯然的茫然。
“原来。。。。。。”
声音很轻很轻,被吹散在烈火燃烧的风里。
。。。。。。
第二天,原晴之打着哈欠来到了青城古街。
“怎么看起来这么困?”
“唉,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她一边伸懒腰,一边随手拿起杯豆浆:“剧情还怪狗血的。”
“原小姐,原小姐!”
正在这时,贾文宇急匆匆从门口跑过来。
“怎么了?”原晴之叼着油条:“一大早就这么急匆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