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这还没高兴多久哪,只听王导又说道,
“大王,东海王虽然说是天赋绝伦,但毕竟经事太少,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难免会需要人手帮忙,臣举贤不避亲,臣弟处重(王邃的字)为人稳重,熟知兵事,之前就骠骑将军府,辅臣处理军务,六军五校之事,他最熟悉不过。”
晋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化成了血泪——
果然,这个茂弘,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来了,
这就来了。
刚交出六军五校的掌控权,
又明目张胆的来给他弟弟王邃要官。
晋王试探道,
“既然是茂弘推荐,那肯定错不了。可以让处重先做个长水校尉主簿,等阿冲年龄再大一些,这个长水校尉,就可以由处重来接手。”
王导摆了摆手,说道,
“大王,君子不夺人之美,这长水校尉主簿是顾君孝担任,他熟悉情况,又是顾彦先的子侄,臣总不能为了自己兄弟,薄了故旧老友的子侄吧?”
晋王心中那不可描述的植物在野蛮生长——鬼的不夺人之美,就是嫌弃官小呗?
晋王还是不死心的试探道,
“那司马、功曹如何?”
王导又摆了摆手,说道,
“沛国刘耽、颍川庾怿,这都是臣的晚辈,臣怎么能厚此薄彼哪?臣看哪,可以先让处重以白身行领军将军事,这样做得不好,就还让他滚回学堂教书。”
晋王心中苦笑,表面微笑的说道,
“如此甚好,这样安排可以说是周全,孤看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吧?”
戴渊心里又有不可描述的词汇汇聚成河,在疯狂奔腾——
走了一个不管事的骠骑将军,来了个长水校尉,行车骑将军事,也就算了。
还给自己边上又加了个行领军将军的王邃,
这下子,好日子可真是到头了。
看来,这建康城是待不下去了,
迟早得出外面带一支自己的队伍,
这样说话才有底气。
戴渊心里牢骚,晋王的牢骚也不少——
本来纪瞻都把御床摆上来了,
这些大臣武将,愣是没一个提这个茬,仿佛都看不见似的。
晋王把牙一咬,心一横,拉着王导就往御床上坐,说道,
“孤得茂弘,如齐桓得管子,孤说过,当与士大夫共天下,今天就和茂弘一起坐这御床,以后茂弘的话,就是孤的话。”
王导连忙摆手,说道,
“大王,厚德方能承载天命,臣德薄,岂能和大王并座?”
说完,王导就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
晋王急了,把殿中将军韩绩喊上来,说道,
“茂弘不坐,孤也不坐了。快,把这御床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