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捏了捏眉骨,也没拒绝。
直接裹了衣服,顺势躺在席司宴腿上,挪了挪,翻身仰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他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困,就是有点用脑过度的头疼。
陈默也还有不少问题要问他。
比如说ua的调查到了哪一步?比如卢纳尔是真的被控制了,还是像传言那样说他已经在暴露的第一时间逃回国?又比如,你要不要也睡会儿?
这些问题在他脑子里循环着,明明想问,可一闭上眼睛,深重的疲倦就席卷而来。
他的头枕着席司宴的腿,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只来得及模糊问一句:“今晚不走了吧?”
“要去公司一趟。”席司宴拿外套搭他身上,“提供的有关ua的两份证据存疑,得重新提交给公安系统。”
陈默想起他两次遇袭:“小心一点,虽然这是国内,保不齐对方狗急跳墙。”
等到席司宴一句放心,陈默侧身埋进席司宴腰腹,很快堕入深眠当中。
中途又觉得有些冷。
喉咙发干。
他张张嘴,叫了席司宴一声,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小得像是没人能听见。但是他很快得到回应,感觉到席司宴掌心贴在自己的额头的触感,以及他话里紧绷的严肃。
他在打电话。
“对,起烧了,速度很快……在路上,应该还有十分钟……”
原来是发烧了。
陈默猜到他应该是在安排医生。
没有睁眼,脑子也混沌。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鬼压床,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该醒过来,可就是手脚四肢都像是被捆住了一样。
这让陈默难免记起自己二十七八岁那两年,膝盖的炎症偶尔也会引发低烧,在每一个被梦魇困住的夜晚挣扎醒来后,铺天盖地越发浓重的欲望就会充斥着内心。他抽着烟,带着底下的人在生意场进出厮杀,挤占所有空闲时间,苛求自己,也严格要求手里的人。
陈默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未必不是本能里的求生意志。
他是需要这些情绪的,愤怒、怨恨,不甘,如果过去的陈默连这些支撑都放弃,可能早就烂在了泥里。
可为什么如今当他觉得手脚被缚,灵魂都跟着不断下坠的时候,却生不出挣扎而出的力气。
是因为他清楚,有人接着他。
那道环在肩膀上的力度很大,在他耳边跟他说:“很快就到了。”的声音很真实。
感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陈默终于模糊睁眼。
他看见了席司宴的下巴轮廓,因为他过于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格外锋锐两分。
陈默勉强起身,嘴唇碰在了他的下巴处,迷糊一样沙沙开口:“我没事。我也有点后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