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默并非陈默。
却始终是陈默。
那一切就有了合理解释。
院门口的人,此刻迎着晨光笑了笑。一早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少年和陈默似乎变得很熟悉,远比单独对着席司宴的时候来得自在,气氛转圜回来。
玩笑:“默哥,宴哥他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我就说韩乾哥为什么自从去了国外就越来越沧桑。刚刚那声门响吓得我差点没把手里的一把好牌给扔出去。”
……
故意开玩笑的一切声音,都成了背景音。
席司宴直接忽略了其他存在,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可这个瞬间,是他无数次在梦里看见陈默倒在血泊当中都没有那么痛彻过的。
因为这个并非错觉,活着,没有消失的的陈默,大抵是真的跋涉过很远很远的距离,将自己彻底打碎重组,才能好好的站在那里。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事实,几乎将席司宴活生生洞穿在原地。
因为席司宴需要养伤的缘故,陈默也确实就在席家住了下来。
周一照常去上班,晚上回来,小林车接车送。
他在席家的身份是有些微妙的,只不过他几乎不参加席家私下的熟人局,每天活动的范围也就是席司宴的院子。所以除了车祸第一天,席家人很少见着他的面。
这也导致席家那些旁门亲戚对他的存在褒贬不一。
“阿宴呐。”会客厅里,老太爷那辈的兄弟对着坐在梨花木椅里的席司宴苦头婆心道:“你现在也接手了席家大部分事务,自己的个人事情也要上点心。”
席司宴身后靠着软枕,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扣,一副真心养病的样子,随口问:“不知几位长辈指的个人事情,是什么事情?”
“当然是你的择偶对象,你未来的婚姻。”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年长者严肃道:“这几年你做出的实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看着你长大,知你从小稳重,席家交到你手里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什么不放心。但就这一件事,不能由着你性子来,老太爷再宠你,这关系席家未来的大事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席司宴面上看不出什么,继续问:“所以各位的意思是?”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早点断了为好。”
席司宴突然发出一声轻哂。
笑得几个老人面面相觑。
有人或许觉得太直白,折转:“也不是就说非得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杨家毕竟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只不过……”
“他姓陈。”席司宴打断。
在安静下来的会客厅里,席司宴手边的瓷杯被他拿在手里缓慢转动着,声音却突然冷了一个度,“席家那些老旧想法,早该在各位那一代就断绝了。我的私生活也不劳烦长辈们操心。”
其中一个老人刷一下站起来,“我看你这是翅膀硬了!”
笃一声,是席司宴手里的杯子磕放在桌子上的轻响。
他坐在那里半点跟着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说:“是与不是各位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判断。有些话我只说一遍,陈默住不住这儿都是我的人,跟席家没有关系,我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有没有决策资格,也不是由我喜欢男人女人决定的,各位这么有闲心,不妨多教育教育自己的子女,在外边少惹点是非。毕竟席家祖训有一条,私生子不入席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