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述毫无所知地往外走了几步,忽地回过了神来,继而他诧异地现,江知羽没有待在房间,就在门口的路灯下踩着树叶。
细碎又微弱的沙沙声里,江知羽时不时仰起脑袋,似乎在搜寻某一间房间,企图从窗户里现某一道身影。
几乎是心有灵犀,在戚述目光落过去的时候,江知羽忽地顿住动作,懵懂地望了过来。
“你在找我吗?”戚述说。
江知羽死不承认:“没有,你和你哥在13楼,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连他们的电梯停在几楼都留意了,戚述舍不得揭穿他,随即来到了他的旁边。
“我现踩树叶很解压,京市的银杏就没有声音,换成这片梧桐正合适。”江知羽蹦蹦跳跳,心性天真地念叨着,“戚述,你想试试吗?”
“会不会有点傻,可能有车路过。”戚述说。
没管他的拒绝,江知羽牵过他的手腕,轻盈地转了一个圈。
晚上十点多的宽阔街边,没有车辆惊扰他们,唯有凉风拂过,携带着稍许的冬日气息。
不过这个也没有关系,两人头顶的梧桐飘下叶子,悄然拂过他们的周身,江知羽一点也不觉得寒冷,最讨厌的冬天在此刻都可以被原谅。
他的身影摇摇晃晃,戚述反过来抓住了他,拉扯间,两人踉跄着踩过满地叶子。
江知羽无意磕绊了下,戚述下意识地护住他,进而相拥着重心不稳,倒在层层叠叠的落叶上。
江知羽无所谓沾染尘土,泄道:“我本来真的要休息了,可是又想到了你,心里好烦啊。”
戚述将他拉起来:“因为我的理想型半边热辣半边清纯?”
“不,因为我试图对号入座,但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答案。”江知羽说。
连日以来的情绪无法再压抑,他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制造那么多心事?你懂怎么爱人吗,会爱他很久吗?在你眼里他是什么样子,万一不够真实呢?”
这些问题没有下文,他已然在不由自主地担心戚述,跑到楼下还能被逮个正着,横竖都没有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江知羽不确定的东西是那么多,桩桩件件如同秋天的涩果,似乎还没熟透却必须垂落。
没有衣柜可以躲藏,他唯有面对自己的躁动、胆怯和贪婪。
“你如果是对我有好感,应该早就喜欢了吧?你怎么可能忍得住一直不说?”他隔着窗户纸,没等到对面的判决。
反问的声音带着点颤,覆水难收,江知羽清楚这句话有多莽撞,捂嘴难以撤回声音,遮住耳朵是否能够保留体面?
可惜他的手始终被戚述牵着,拉住了就没有放开过,整个人都要被对方焐热。
紧接着,他听到戚述再也忍不住:“所以江知羽,我早就喜欢你了。”!
()都找不到方位。”江知羽说。
戚述与他窃窃私语:“离这里步行一刻钟,要不要散步?”
江知羽欣然同意,穿上了外套,与其他人说了再见。
瞧着他俩结伴离开,贺景延打听:“你们睡一块儿啊?”
江知羽差点说“对”,转而抿了下嘴。
他状似无辜:“我被他带来出差,酒店肯定定在一起,否则我投诉他虐待乙方。”
贺景延吊儿郎当:“哦,江先生别紧张,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你们奔波辛苦,回去好好休息。”
这人表情意味深长,似乎是怀疑他们有一腿。
可惜贺景延说得太冠冕堂皇,搞得江知羽没办法挑刺,连忙心虚地加快了步伐,生怕晚一步就要暴露慌张。
戚述也是个厚脸皮,趁机贴心道:“我对服务商特别尊重,也特别照顾,待会儿去你房间帮忙打蚊子吧?”
江知羽快被气笑:“哥们儿,你看看本地的气温,动物园都要冬眠了!”
戚述换了个说法:“可我还没有和你待够,不止你会觉得五天很漫长,我是掰着手指撕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