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是这么讲,戚述还捎上了几罐补品,进门之后付芬看到这些礼物,连忙说他实在太客气。
江知羽没让他俩推拉:“他特意精挑细选,都是适合你吃的东西,奶奶你就拿着好了。”
“你朋友长得这么俊啊。”付芬戴着老花镜,笑眼盈盈,“你们是大学的同学么,看着很熟络,初中就认识了?”
江知羽含糊说:“他学校和我的靠很近,现在工作上也有一些来往。”
“那你们在京市互相照顾啊。”付芬语重心长地说着,又让两个孩子赶紧去沙休息。
老人慈祥和蔼,让保姆去倒了茶水之后,开始与江知羽嘘寒问暖,一会儿觉得他脸颊瘦了点,一会儿问他这趟有没有累着。
她没有忽视客人,时不时提到戚述,说起他是什么工作,平时的生活怎么样。
这种打听全然出自关心,没有任何权衡计较,付芬尽管没有识过字,但起起伏伏过了大半生,阅历不局限于这方屋子,为人也包容和蔼。
到访之前,江知羽与戚述说过,付芬早年捡纸盒做苦力活,咬牙供江锦昆考上大学,自己小时候父母忙碌,也是由奶奶一手抚养到了九岁。
现在能够面对面接触,戚述看着付芬与江知羽交谈,心想,江知羽处事坚韧,应该在家里就有耳濡目染。
付芬拍了拍江知羽的手背:“我让人在外面搭了凉棚,你带小戚看看,种的菠菜等下就摘了炒一盆。”
江知羽领着绷紧的小戚去院子,说:“以前家门口也有凉棚,栽点小葱还有绿叶菜。”
走到外面,戚述放松下来:“我头一回见到这种布置,当季种什么吃什么很有意思。”
江知羽说:“对啊,那些菜可新鲜了,我到国外就不适应,水土不服搞得我爸赶着下班做饭。”
戚述看向他:“那时候很辛苦吧?”
“唔,我其实不是很想出国。”江知羽道。
彼时他刚读完小学,这个阶段虽然对外界有好奇心,但让他完全换一个环境,肯定是慌张和怯弱更多。
他说:“但感觉我爸需要我,他到那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得有一个人在身边。我考虑得太简单了,反而给他增加了不少压力。”
院子摆着休闲桌椅,江知羽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戚述拉过一把椅子靠他更近。
戚述说:“你的支持对他很重要,他不会把
你当做压力。”
继而他道:“我听说你爸做过刑诉?”
“是这样。”江知羽道,“在他事业刚起步的年代,执业律师都没有多少,做刑诉属于吃香的行当。”
当初江锦昆收入不算高,但自身有潜力,这份职业的前景也好,哪怕一时间没能扭转家境,久而久之总归能改善条件。
“后来资本市场兴起,他的嗅觉很灵,去做非诉的东西,那个时候我才读五年级,很多金融规则都没完善。”
江知羽这么说着,笑了下:“我爸跳槽没过两年,所里有外派的机会,他竞争到名额,之后独立立出去,合伙开了钧易。”
寥寥几段话,期间有多少辛苦难以言喻。
江锦昆调整业务方向,乘了东风青云直上,和眼光、斗志、时机都有关系。不过他能付出那么多心血,如果换成其他领域,肯定也会有一席之地。
江知羽说:“他很厉害,当年谁懂业绩股票是什么东西啊,连概念都很新,他就要马上写出计划书。”
戚述说:“那你也一定有陪着他。”
江知羽回忆:“我就在他旁边写作业,自顾自睡觉,自顾自上课,有时候我起床去学校了,他还在桌边写报告,一整晚没有休息过。”
话音落下,戚述道:“如果时间可以回退,在进门前听你这么说就好了。”
江知羽疑问:“为什么?你要抓我爸过来合家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