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羽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半分钟,保证没有什么端倪,再打开门锁走了出去。
他的胃隐隐有些抽筋,了解这是情绪作用,自己在心里催眠着不要在意。
然而江知羽的身体就像是被迫打开了某个单向开关,怎么拧动都无法恢复,他没有办法乘电梯,生怕遇到同事被现问题。
于是他坐到了消防通道的台阶上,这里没有暖气,冷意让头脑清醒了一些。
手机没开静音,嗡嗡响了两声,江知羽从而分出几缕思绪,拿出来查看的时候,感觉指尖有些麻。
[江老师,你回家了吗?]
江知羽迟钝地看完,打字:[我在蒲音,可过一会儿才能下班。]
戚述回复:[我在大楼门口等你,正好有个停车位,你多
()忙一会儿也行。]
摊开手掌,再缓缓握紧,江知羽如此尝试了几次,半边胳膊依旧有麻痹感。
他有些躁动地蹙起眉,嫌自己调整得太拖拉,站起来却又晕眩。
活动一下,多深呼吸,深呼吸就没事了,江知羽用额头抵着墙壁。
紊乱的五脏六腑逐渐平复,待一切恢复如常,他晃晃脑袋去坐电梯。
这里是复合写字楼,里面挤满了不同公司的上班族,大家分成几团交头接耳。
他们见到江知羽进来了,礼貌地让出了一点位置。
江知羽笑眼盈盈,风度地朝他们道谢,继而悄悄松了口气。
自己的狼狈没有被戳破,也没有让同事撞见不对劲。
顺着人流走到外面,他一眼就看到戚述的车招摇地停在路旁。
江知羽变得轻快起来,在傍晚呼啸的风里,几乎是小跑过去。
“累死了。”江知羽坐进暖和的车内,嘟囔。
戚述瞧过来,感觉对方看着真的有点虚弱,抬手把车内调高了两度。
他说:“请你吃饭,庆祝下今天是周五。”
在戚述这里,自己没有掏钱的机会,江知羽系好安全带,想问问对方生日是什么时候。
但是以戚述的德行,听闻他有意庆祝,估计会把生日挪到明天。
江知羽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引得戚述频频询问在高兴什么。
那股矿泉水的味道逐渐散了,江知羽摇着头,表示自己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对了,我听别人说你哥的病很凶险。”他转移话题。
戚述说:“嗯,白血病复概率很高,两年内一半一半吧,长期说的话可能过百分之六十。”
江知羽不了解这些,诧异:“这样岂不是提心吊胆,我看他倒是蛮健康,心态保持得很好。”
戚述扯了下嘴角:“确实,他有后路。”
“临床有靶向药?”江知羽询问。
“脐带血可以治他的病,当时家里没考虑到这种事,不过亲兄弟的也可以。”戚述平静地坦白,“所以后来有了我,抽取给他备用了。”!以当初的医疗水平,小儿急性白血病很致命,戚诺不过两三岁,进试验组用创新药,天价费用尚且不说,过程差不多是死里逃生。
听同组翻译聊这些豪门内幕,江知羽唏嘘地喝着咖啡。
“蛮不容易。”他随口附和,“家里应该挺宠他,三十多岁了看着还挺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