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立晋看到他被打,本来气得脖子涨红,训斥戚述无法无天,然而听完音频之后,面容肃穆地沉默着。
“爷爷,他故意设了个圈套诈我……”戚诺慌张道。
他进入集团就是默认的太子爷,向上的通道一帆风顺,看似平步青云颇为亮眼,实际上全靠别人扶持,自身拿不出真材实料。
如今稍和戚述正面起了冲突,完全没有胜算,被一步步逼到死角,短板便暴露无遗,想的竟是企图讨长辈偏心。
戚立晋可以溺爱一个无知的孩子,但不愿袒护一个无能的男人。
“花几百万买雕塑,一时兴起又毁掉,你觉得他们真以为你是大丈夫破釜沉舟?”
老人被气得握紧拐杖,再道:“不知道有多少股东嫌你哗众取宠,你居然指望别人闹笑话?”
戚诺奄奄一息,辩驳:“您根本不了解那个姓江的是什么来历!”
“他是谁都可以,你犯的事情够蠢了,我当董事长的都没在外面这么讲过话!”
戚立晋卸了戚诺职务:“你被揍一顿也应该,你当我就不想打?以前我担心自己老了,你能不能扛住家业,现在我觉得你别上班最好,就在家里面壁思过。”
戚诺没法争执,手上的权力来自长辈安排,就能被长辈轻易地收回。
看着管家带他去止血上药,戚述觉得他好像主动成为了一只宠物。
被疼爱的时候万般金贵,自身一事无成不思进取,仗着偏袒可以对外嚣张无比。
当别人不再乐意包容,他已经消磨了斗志,无法再长出利爪,无论惩罚和丢弃都任由摆布。
戚立晋随口就停了他的工作,戚诺也意识到了这点,离开时表情灰败,恍惚到需要被管家架住。
“你们是在为谁吵架呀,能让你大雪天跑过来追究?”女眷对戚述道。
戚述淡淡说:“我的翻译,他找上门去合作,又这样捉弄,你说我
该让人被欺负么?”
女眷心有余悸,转而道:“哎,你的关节和虎口都擦伤了,我拿药盒过来帮你包扎一下。”
戚述不以为意:“我还有事要做,不在这里多留了,大家应该也不是很想让我出现。”
这么说着,他耸了下肩,眼底有几分血性。
“谁让戚诺今晚好死不死待在这里?抱歉,我忍不到隔天再算账。”
下手太狠,自身不免破皮流血,走出门被寒风一吹,倒是被冻得没了痛觉。
回到住院区的暖气里,江知羽还没有醒,戚述想去碰他的脸,又忽地缩了回去。
他怕自己的手太凉,而且指尖还残留着血迹,会弄脏对方的脸颊。
高级病房有独立卫生间,戚述起身去用热水冲了一会儿,坐去床边的时候,江知羽若有所感地颤了两下睫毛。
“疼。”江知羽高烧未退,浑身泛着酸痛。
戚述刮了刮他秀挺的鼻梁:“这位患者,你想开止痛药,大半夜的找对人了吗?”
江知羽虚弱地说:“我很熟的,你是戚述。”
“答对了,奖励你拥有一个正值适婚年龄的护工。”戚述即刻上岗,“我现在帮你去喊医生。”
他们住的是VIp部,各项资源配备齐全,每层楼有医生和护士全天轮班。
很快,医生过来看到江知羽逐渐清醒,仔细地问完几个问题,再开了一盒止痛片。
“垫垫肚子再吃,否则伤胃。”医生叮嘱。
戚述来的路上现有店面没关门,让人帮忙煮了一碗馄饨放于保温盒,这时候正好能拿出来。
缓慢摇起病床,江知羽依旧很疲倦,病恹恹的神色带着一点懵,被戚述喂了几口馄饨也不反抗。
他难得有这样脆弱的时刻,呼吸放得很轻,吃东西也显得辛苦。
戚述没照顾过人,经验有限以至于笨手笨脚,担心自己盛快了会噎着他,放凉了又可能没口感,总觉得怎么做都不太对。
好在他有百分有的细致和耐心,注意着江知羽的反应,连嘴角沾了汤汁都帮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