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华先生微眯了眯眼,而后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黄梨花抿嘴,似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感觉有点累,然后头还有点痛。”
林深一直在一旁焦急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华先生将林深带了出去,看着他语重心长说道: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嫂嫂的后遗症应当是失忆了,并没有其他的并症状。”
“那她的身子这是好了吗,除了失忆。”
“我刚才检查了她的身体,也号了脉,那毒素已经微乎其微,可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虽说她中了这蛊毒,将来寿命会比寻常人要短,但是若是平日里爱护得当,活个二三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只,只有二三十年吗?”
闻言,林深身子微微一震,眼眶霎时红了,眼角的泪硬生生地强忍着,颤着音问道。
华先生叹了口气,他解释道:
“我一开始应当同你说过,食蛊是绝症,牧之花只能延缓她死亡,但是不能根治。”
他见林深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安慰道:
“她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了,我从医几十年,这是我治疗的第一位活下来的中了食蛊的人,你已经为她争取到了二三十年的寿命。
况且,一切都是在展的,医术也是,也许十年,二十年又有了可以根治的法子,先活下去,再考虑活多长,莫要太过忧虑了。”
华先生不知道林深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比刚才有有神了许多,他见他情绪已经缓和了些,便离开了屋子,留给这两个年轻人一点重新相认的时间。
他自诩看过世间百态,却总会为在这过程遇到很多牛马蛇神,很多有权势的达官显贵透过一些渠道找到他,希望他能延长他们的寿命,因为他们有权有钱还有势,活着对于他们来讲是件一本万利的事情。
而那些人为了活下去,会做很多倒反天罡的事情。
有富豪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听闻偏方,吃下儿子的心脏,美名其曰,以形补形。
也有大官为了能治好自己缠身的病,被道士建议处死家中的妻子,因为那道士通过“天眼”看到了他家妻子被小鬼缠身,克夫,那大官不念一点夫妻情分,直接将相伴几十年的妻子沉了塘。
还有一些乡绅,在家乡地位颇高,为了能获得永生之法,命人抓取处子之血来炼丹,为此用权势威逼利诱,圈养了许多清白人家的姑娘,毁人无数。
还有,还有,还有很多很多。。。。。。
当时他第一次被林深的护卫抓回来的时候,他把林深归类为了上面的其中一类人。
嗤之以鼻,不过都是些国之蛀虫罢了。
可,他每次见到林深的时候,他都是在求他,卑微地求他,求他再想想办法,求他救救他嫂嫂,不是在求他,就是在找他的路上。
他本身也对黄梨花的这个蛊毒有些兴趣,也不想每次在深山老林挖药材的时候就被人抓走,便应答了下来。
这次的治疗过程,很艰难,很费时费力,但是却让他对所谓的人性产生了新的看法。
兴许,这便是活着的意义。
你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
这些人和事会让你心间淌过暖流,打开封闭已久的心,让你对未来又会拥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你会遇见赤城的感情,看他们爱而不得,看他们两情相悦;也会遇见复杂的君臣情谊,看他们互相猜忌,也看他们互相成全。。。。。。
他缓缓抬头,正午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此刻,恰是阳光正好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