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不到,人就已经到了渡岩公社。
渡岩公社位于清风峡谷之间,又处于溧水河上游,古市最大的两个水库便建立在这。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这里的农田不多,其管辖的各生产大队只能依赖于各种水产养殖。
秋天正是螃蟹肥美,鱼类鲜嫩的时期。经过一个多月的大雨,避免水库有决堤的危险,这已经是准备第二次的泄洪。
同时也是各生产大队组织的秋季第二次的水产打捞。
所以一来到这,苏宁就立马察觉到,不论走到哪村民们都透露着即将迎来又一次大丰收,满满溢出来的喜悦之情。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当她赶到时水库的水已经放了大半,而各生产大队正在自己负责的水域组织集结。
不止年轻的劳动力,可以说各大队每家每户几乎都是倾巢而出。
身强体壮的前去集合准备撒网打捞,老小们则是边兴奋地说笑着边在一块特定的地方排起了长龙。
这捞上来的东西除了需要运输给各个合作对接的单位,剩下的便是分给队上各户。
当然除了以公分换取,每家还能拿钱多买些用作人情往来或熏制好留着过年过节。
所以渡岩公社每年的捕捞日热闹得堪比过大节。
“每回都得说上好几次,老人小孩女人不会游泳的都给我统一后退,退远点别往前冲嗳说你呢!”
头次看这大型捕捞活动,正兴致勃勃呢冷不丁被人大声吼了句苏宁难免愣愣地,半响没回过神来。
“你这女娃子是哪个大队的,怎么不听指挥呢,让你后退后退地你还使劲想往前蹦哒!”
等听清楚他的话,以及说教的对象正是自己,懂得好赖的苏宁也不恼脾气很好地谢谢他的好意,并后退往所谓的安全地带自觉靠拢。
“大叔,这是一大队吗,大队长在哪啊?”
仔细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确实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看着又眼生得很穿着打扮像极了队里刚下乡来的知青,突然想到什么的覃奋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小同志是哪个厂的?”
“市纺织厂的,覃大队长您好,我是苏宁来负责这次的任务对接。”
“原来是苏干事,你好你好。”
早接到通知的覃奋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一改脸上的严肃笑着脸将人带到了就近的打捞点。
虽然有些奇怪往常负责这事,还是从他们队走出去进了大厂子的覃建军这次为什么没来,但覃奋也没有贸然问或产生什么怀疑。
毕竟这盖着红印章的任务清单又做不得假,再者只要价钱不变谁来还不是一样?
他覃建军不说帮衬着往上提点,恨不得踩着底线还往下再压点都好。
所以对这覃奋也是真的不在意。
跑了也有快两三个月的任务,周边大大小小的公社也都去的差不多,苏宁深知底层尤其是乡亲们的不易。
她不同覃建军与胡勇俩老油条,每次都从任务各种压价来获取优绩。
不说太多,但总比他们心理价位要高上一点,又刚刚好踩在厂子出的中价位。
除了让她看起来任务能力不突不显,但厂里不亏,乡民们高兴对于她来说就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这次也不例外,与覃大队长交谈了几句,两人就将话题转向了这次的任务上。
“等等小苏干事,那个你刚才说这次鱼价每斤多少?”
覃奋摆了摆手不由打断了她的话,实在是太过惊讶,以至于瞳孔放大神情都有些呆滞。
“两毛一斤。”
“确定是两毛?”
直到他肯定地点点头,覃奋才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那来回搓动的手恨不能直接搓下层皮的架势。
“谢谢,谢谢苏干事!”
以往覃建军给的价格最多也只给过一毛六一斤。
覃奋不知道他们干采购的手里到底有多大权利,但既然她敢说出这话就没有是那他开涮寻开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