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暮雨闭了闭眼。
……二妹妹是真的纤柔娴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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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语钟鼓,独有的清心凝神。
冯清步履摇曳,贵女雍容。
她不得不走的慢一些。
因为稍稍一快,就生怕自己会欢喜跳跃起来。
她的这番话是彼时冯云说的,当初冯云回来后就都告诉了她,那时她就后悔,不然也不会记了这么久,但也好在她后悔,不然这会儿也不会说的分毫不差。
大兄要她想清楚了再说,想必是母亲不愿,大兄才不得不请祖父相助,而祖父又是最不屑与皇家姻亲,听闻若非母亲是皇室远亲,祖父未必应允母亲与父亲的这段姻缘,是以她这番话说出来,祖父果然如她所想的欢喜。
一如彼时冯云所说。
如此这般,想必日后她也会如冯云一样,嫁入皇家。
冯清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碧空如洗,天晴白日。
大乾是季家的大乾,若非与皇家联姻又怎能安稳若素?
彼时是冯云得了利,成了皇后,可结果她被毁了容关在了后院不见天日整整四年,一开始还有三郎接济,后来三郎也不见了,到最后那个姓韩的更是前脚娶着新妇后脚毒杀了她。
据说在她死的那年姓韩的已经官至四品,而即便那时的冯云再不喜她,她也还是皇后的姐姐,姓韩的前娶后杀……显然冯云那个皇后做的也是不堪。
冯清抬手,头顶上的日头照在身上是暖的,也是热的。
如今她还活着。
如今她才是镇国公府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贤淑温良的小女郎。
“可是镇国公府的小女郎在前?”清脆纯净的嗓音突起。
冯清转眸,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郎君站在不远处行礼。
少年郎君面容俊美,像是精挑细选的玉石,透着一股子的清冷光华,皮肤白皙的像是雪,又像是天边的云朵,髻轻挽,又有几缕青丝垂落,随风轻舞,飘逸翩然的像是从天上临世的谪仙人。
若非冯清转眸就看到了少年身后的影子,冯清都险些以为她是眼花在西山寺碰到了什么精怪。
“你是何人?”冯清问道。
能出现在她面前,至少是镇国公府护卫允可的。
“在下方子墨。”方子墨道。
冯清想起来,正是先前在东郊校场冯云与冯暮修提及的那个据说病恹恹的方子墨,她那时候并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就多念叨了几遍,今日一见果然如冯云所说俊逸无双。
这样俊美的小郎君,彼时她怎么就从未听闻?
难道真的命不久矣?
冯清多看了几眼,侧身行礼。
“之前在三妹妹口中听说过小郎君,小郎君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