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一次白豌都可以在输局中,将棋盘记得更深,所以还是乐此不疲的和人下盲棋。
就为了能够重新在漆黑一片中执笔,他必须熟悉每一个棋盘的交叉点。
再用手触摸所有灵性物件,感知它们的模样。
所谓丹青,亦可算“画心”。
就算眼盲,也不代表心盲。
……
竹林小筑。
白豌拄着竹竿摸索着朝前走,连日对弈已经能做到胸中有星辰,感知自省。
毕竟之前住了许久,还有狗子守家。哪怕是眼前一片漆黑,大抵都是能猜到住处在何处。
只是,毕竟眼盲不久,东西有些杂乱,寻找起来着实费力了些。
尤其这日,他需整理一下自己的棋盘和棋子,裁剪好所有宣纸后就可以开始尝试绘制。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就此放弃丹青。
窗外飘着雨,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提醒这人应当注意人生来局促。
白豌在一片漆黑中,摸索了一下竹柜上的棋盘。
啪——
一个踉跄下,人还是摔了下去,手中的竹竿也不知甩在了何处。
他面色白,眼中无光之后更显得疲惫。再加上连日赶路的憔悴还没有褪去,便是像一只卷了身的刺猬。
白豌最忌讳自己有这种丢人窘态,便赶紧起了身,自顾自的拍了拍自己完全看不见的身后尘土。
此时,似乎有个人抓着他的手,将竹竿递了过去。
“多谢!”
他正当寻常道谢之后,整个人都顿住了。
白豌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凭借感觉握住了对面人的手臂,面色一僵的放开。
哪怕头戴帷帽,墨色皂纱也没起到半点掩饰作用。
尤其当着本人的面,那样瞎子乱摸索,显尽了窘态。
对面这个人哪怕他闭着眼,都能闻得出来味道。
惊愕间,白豌恍神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书墨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