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
“在……”
白豌突然伸出手抱住凌书墨,手指猝不及防间触及着这人的脸。
他脸上烂漫笑容:“我现在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凌书墨呼吸一阵局促,他像是受到了蛊惑,呆呆的坐在那里,由着对面人触摸。
“突然担心再这么瞎下去,自己哪一天忘记了。也不知道后面还画不画得出来……”
白豌的手指有些短,常年作画和做活儿的食指和中指骨节都有些手茧。
他伸出手,凭借着感觉一点点触及和记忆。
对面人的额头光洁,略有碎。
“你不要皱眉,我摸不准。”
他轻声道。
凌书墨看着这个从前眼眸明亮之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深深闭了闭眼间,正襟危坐。
明明是四目相对,此时却只有一个人有深情目光。
而对面人指尖触及越缓慢,虔诚而认真的记忆,不带半点情欲。
眉心,眉骨,额角,鼻尖,嘴唇,下颌。
然后,是脖颈和其耳边青丝。
直到这人的手指触及到脖颈根处,隐隐摩挲到对面人的衣襟锁骨时候,肌肤之间似染上一层烈焰灼热。
咻——
凌书墨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够了!不要再……”
对面人忽然就笑了,好似漫不经心的收回手:
“子辰,你的天庭饱满,眉心有些窄,鼻子比我的要高,嘴唇有些薄,三庭五眼标准的堪称无瑕。”
“脸型这种不太好判断,我看得多摸几个人区分一下。”
“从前,我画人似乎太过平了些,没注意这些对比。”
……
这人碎碎念间,真的是在认真的记了下来。
白豌摸索着象棋棋盘,将这些比例融入进每个纵横交错的点,不断拼接。
看着这样认真的人,凌书墨缓缓低下头,他捕捉不到这人的目光,却依旧忍不住想溺毙其中。
实在说不出话来。
对面人就这样粲然笑着,认真撑起身体,手指不断比划。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在艰难求存。
凌书墨真希望上天把那双眼睛还给他,那场山石之祸根本不可能是简单的意外。
他紧紧握住衣角,强压住自己内心巨浪。
许久间,瞬息无声。
这时,这人轻声道:“要么看的见,要么画的出。我会同你一起想办法。”
“哦。”白豌毫无意识的应了声,忽觉哪里不太对劲,“你的礼部不忙吗?我其实能照顾自己。”
凌书墨定定凝望着他:“本就有授衣假,而且很快就会辞官和你一起隐居,早晚而已。”
这时候,某个人想起来了,大赢每一年的九月都会休授衣假。
官员是十五日,学生是一个月。